他强忍着眼泪,“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回荣氏当那个继承人?”
“为了钱啊,”应淮成像听了个笑话,“不然为了什么,你知道荣氏的资产有多少吗?”
“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应淮成看着时熠的眼睛,他点头,说:“只是为了钱。”
……
时熠穿着不合身的睡衣出了门,才发现这是一个老式的六层楼房,墙上的“4楼”标识已经模糊了,只隐约能看出一个尖角。
他在二楼的拐角处撞到阿松,阿松正在吃烤肠,一抬头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时熠,愣了一愣,随后又笑:“哟小少爷,战况这么激烈吗?”
时熠忍着鼻酸,问他:“这里是哪里?”
“嘉年小区,我和应哥都住这儿,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应哥不送你?”
时熠本想迅速离开这里的,但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不住荣家住在这里?”
“对啊,他怎么舍得离开这,应哥他妈在去世之前一直带着他住在四楼,算算也有十几年了。”
“妈妈?”
阿松疑惑:“他没跟你讲吗?”
时熠想说没有,但他耍了个心眼,“他讲了他妈妈的事情,但他看上去状态不好,我也没敢多问,你能告诉我吗?”
“哦这样啊……应哥其实挺可怜的,他妈一个人生下他,拼死拼活把他养大,好不容易等到应哥上了大学有出息了,自己却得了癌症,肝癌,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没钱治疗,一直瞒着应哥,等到下不来床了才告诉应哥,应哥连夜坐火车回到家里,把他妈送到医院,学费生活费借来的钱全凑到一起,也不够做治疗的,后来——”阿松说着说忽然停住了。
时熠追问:“后来什么?”
阿松叹了口气,“欸我真是不忍心说。”
时熠的心脏开始打鼓,他预感到了什么。
“他在医院一筹莫展的时候,夜场的总经理发现了他,总经理看他长得帅,还是名校的大学生,又为钱着急,就骗他说,陪卡拉的客人喝喝酒,一晚上能赚五千,应哥那个时候年纪小,没什么社会阅历,就信了,结果到那边,客人一眼就看中了他,在他酒里下了药……完事之后给了他两万块钱,我能想象出来应哥当时的心情,应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没办法,他妈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呢。”
“应哥把钱送到医院,手术也做了,但因为他妈病的太重了,癌细胞扩散到各个器官,再加上身体底子差,没坚持到一个月就走了。”
“应哥可能是觉得人生无望吧,给他妈办了葬礼之后就没回学校,成天在夜场喝酒,过得不人不鬼的,然后时间久了就留在这里了。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他这样是堕落了,是自我放弃了,但是吧,我觉得各人有各人的命,谁也别瞧不起谁。”
“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有了喜欢的人,我看着也替他高兴,就是我听说他现在在荣氏因为出身问题被人四处议论,名声不大好,小公子,我知道你家是名门大户,能帮就帮帮他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