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王眉宇下意识的一挑,呼吸微滞,空气仿佛是凝结。
顿了顿,拱手请教“还请先生细说。”
“殿下借考绩一事追咬三殿下,无非是拉扯下一些官员,挫一挫三殿下的势力;然,杀几个人罢了,死向来是最容易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殿下要做的是瓦解三殿下的支持者,那么便能从根除起,叫三殿下彻底失势。”
权斗不是擂台,简单靠谁生谁死就能定下输赢,瓦解其背后的支持者才是斩草除根。
“殿下,得鱼忘筌者,自取灭亡。”
“化敌为友岂不快哉?”
“…”
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收拢,将那杏仁酥捏的粉碎,手背青筋浮动久久的才松开,而掌心已是掐的泛白。
随在他身边的侍卫一个去打了盆水来净手,并将那食盒里的东西全拎出去倒了干净。
不多时另一个便奉上了碗黑漆漆的汤药,整个殿内弥漫着苦涩的味道,久久不散。
他将从醉香楼打包好的甜食打开,晏易难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后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块,才堪堪抵消了些苦意。
而长夜漫漫之中,沈府比之街市也是毫不逊色。
主院里才消停,茱萸院里又不安生。
沈秋林不大高兴崔嬷嬷擅自做主的告状,故意晾了晾那睡前奶,不肯喝。
崔嬷嬷不解,便催促“女郎快些趁热喝了吧,好睡觉呢。”
沈秋林鲜少板下脸更莫说还是对着崔嬷嬷,只是这件事实在荒唐,她早就说了自己心里有数,这若换了旁的下人做出这种事就该赏顿板子!
“崔嬷嬷,我问你,是不是你将事情告与的娘亲?”
崔嬷嬷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堆起笑道“女郎,瞒得一时难道瞒得一世,待来日闯了大祸再后悔不已吗?就该从小事约束起,时刻牢记谨言慎行,牢记规矩礼数,这才是对表姑娘好啊!”
“莫我说东嬷嬷扯西,顾左右而言他,表妹那边已有娘亲责罚,而我问责的是我明明与嬷嬷说了此事我心中有数,便是不想再闹大的意思,嬷嬷为何违逆我的话偏当成耳旁风?我素来是尊敬嬷嬷的,可嬷嬷也不能如此托大!”
沈秋林脑袋清明得很,并不被话扯着走,去理论江意晚到底错没错。
责罚江意晚的是她娘,她若指责罚的不对,矫枉过正,那便指责自己的娘,往大了说岂不她也不孝?
崔嬷嬷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声音尖利到嘶哑“女郎!你与柏郎君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我是一心为着女郎和柏郎君的啊!并非是托大,实是为着表姑娘咱们沈家还不够乱吗!如今便搅得府里主君夫人不得安宁,来日泼天大祸非要扯着沈家为她一起死不可,就是个惹祸的祸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