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说理不成连打骂也用上了,却不曾见如此显著的成效。
她这个舅母竟还不如个嬷嬷!
春桃瞧出沈夫人心中不是滋味,一边为沈夫人揉按肩头,一边开解道“李嬷嬷本就是教礼仪的,这方面自是最拿手最在行,不然可怎么在宫里教导贵人们呢。”
“是啊…”沈夫人长叹一口气,本阖着眼休憩,忽地某个穴位被摁得痛了,“嘶——”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想着春桃这话言之有理,专事儿还需专人去做,忙道“去请李嬷嬷来,务必多留上些时日好多教教她们,多少银子都使得!”
于是沈秋林与江意晚带着各自丫鬟分别回各自院子用晚膳,李嬷嬷便被请去了主院。
“嬷嬷,我不过是个舅母,虽捧着一颗心想要将我那可怜的甥女儿养得知书识礼,也好叫皇城里这诸人对她挑不出错处,不叫人低看了去,可到底不是生母,轻了重了的都不成,怕孩子不明白我一番苦心,心中委屈,多生嫌隙啊!”
沈夫人诚心留人,更想取取经,讨几分指教。
却也不好与外人说她这甥女儿实在两幅面孔看得她心惊不已,这传出去是要坏名声的。
“我唯想她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些,还望嬷嬷怜惜能多留些时日,多教上一教,其他都好说。”
她如此说着,命春桃给李嬷嬷倒了杯茶水。
宫里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蠢笨的早就不知扔哪个乱葬岗了。
李嬷嬷又哪儿会不明白,只是,舅母管教甥女儿难做是一回事,可看那表姑娘掌心也没少挨了手板,既这手都下得了,为何突然就教不下去了呢?足见是发生了什么叫沈夫人心悸的事。
今日皇城里已经流传开了那嘴子闲话,她自然也是知道了些。
说那表姑娘攀附权贵,又搅的沈家家宅不宁。
结果话传二皇子耳朵里,当即就在醉香楼将嚼舌根的骂的狗血淋头,原也不过是这表姑娘不明就里的应了声‘好’。
如今这表姑娘她实打实是见过教过的,就是个十四岁正活泼的孩子,在肃州想来自由惯了如今遇到了礼教的约束心里许有不服气,也谈不上是多严重。
她将话掂量再三,本谈拢了应下就是,不必掺进别人的家事。
但想着那表姑娘的伤,终是没忍住多了句嘴,道“多留几日倒也无妨,只是老婆子还有许多事在身,总归要走的。素来闻得夫人礼教严明的名声,想,夫人大抵是做久了宗妇,操持一大家,这心啊紧绷着惯了;可孩子不同,你对她好,她能感应的到,也没那许许多多算计的心思,夫人只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
闻言,沈夫人怔了怔。
有种被石头子咯了心窝的感觉。
沈青松回了府便直奔主院来,为着的是府外传的那些话,什么就耍手腕耍心机了,他宿在谁屋里头关小孩子家什么事,便扯上了恩将仇报、家宅不宁。
倘若不是二皇子在醉香楼将一众乱说话的给大骂一通,他这甥女儿还要不要做人了?还有没有脸面在皇城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