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直起腰,温以宁就撞进了他怀里,声音隐约变了调,“老板,抱抱。”
唐其琛愣了下,很快允准,沉声说:“好,抱抱。”
两个人静静依偎。
温以宁闻着他衣服上清爽淡雅的沐浴香,连呼吸都平稳的多。
压在她心头的锈迹铁板开始隐隐松动,底下藏着的嗔怨爱憎破壳探头,慢慢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某一处,虚虚缈缈兀自出神。
她说:“我妈年轻时候,对我爸爸是一见钟情,其实我爸长得也不是很帅,但她一眼相中,不管不顾的赔上自己半辈子。
我爸没钱,仗着一副还过得去的皮囊,也就稀里糊涂的把我妈骗上了道。
我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打架,可凶了。
我妈看着瘦弱,但打起人来不要命,那么长的刀。”
温以宁伸手比划出一截长度,“冲过来就朝我爸脖子上砍。
你猜我爸怎么对付?
他吓死了,直接把旁边的我给举了起来拦在前面。
那刀刃割了我左边的羊角辫,差一点点就被削了头。”
唐其琛手心一颤,堪堪稳住,然后抚了抚她的头顶心,一下一下的。
温以宁的语气越发坦然,字字句句都很平静,“后来他们每回吵架,我都本能反应的先将妹妹藏起来。
我到初中的时候成绩都很不好,后来有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发誓我要离开这个环境,我不想一辈子毁灭在这儿。
高中三年,我就是这么苦读出来的。
我大二那年吧,我爸爸工伤事故,死在了水电站,高压漏电引起的火灾,他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黑炭。
单位赔了点钱,但我妈对我一直不怎么舍得,她喜欢打牌,开始赌博,整晚整晚的麻将声。
我跟她的关系从小就不好,我是恨过她的。”
温以宁说到这,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停顿,唐其琛也不开口,耐心的守着,等着,掌心时不时的抚摸她冰凉的手背。
“我恨她的莽撞,恨她的粗鲁,恨她的市侩,恨她的游手好闲,我看不上她赌博挣的钱,我也唾弃她那些牌友,我不想回那个家,我不喜欢家里馊掉的空气。
所以我在暑假寒假拼命打工赚钱,我不是勤快,我只是执拗的想证明给她看,没有她,我能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