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清揉了下眼睛,泪水源源不断地滚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早知道,许医生对她没意思,但她就是不受控制地想离他近一点。
刻意在档案里找到他家庭住址,也刻意搬到他家对面,但除了那一次帮他喂猫,她一次都没有敲响过他的门。
弯腰脱鞋,段和清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到玄关处。
家具差不多已经被清空,只剩之前的公寓自带的一张长沙发。
她今天是来这住最后一晚的,因为工作调动,明天便要搬走了。
从南附医院调到了市中心医院,段和清怔了怔,以后可能都见不到许医生了。
今晚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打湿了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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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松开许纵承的手,掀起眼皮扫了眼段和清,两人对视一眼,祁稚转身摁了电梯下行键。
电梯开始运行,她盯着虚无空气,手心隐隐作痛。
是段和清先出手抓她头发的,她打她只是算是正当防卫,但她也没想到,许纵承会看到这一幕。
也没想到,作为段和清的同事,段和清被她打了,他居然事先来观察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这种明目张胆的爱意,像海水涨潮般汹涌地围绕着她,祁稚看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先是凝思了会,而后慢慢地,小幅度地弯起嘴角。
从小到大,她收获过无数次这种明摆着的偏爱,但这一回,却是最让她心动的一次。
就好像,在许纵承的世界里,她是最宝贵的那一个。而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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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摁了下遥控,打开车门,把红玫瑰拿了出来,正准备上楼送给许纵承。
但她转身,便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她一愣,还发着烧呢,怎么就下楼了。
祁稚快速跑过去,牵起许纵承的手,把他往电梯口那边带,“你下来干什么?外面风太大了,快进去。”
许纵承:“来拿我的花。”
祁稚把玫瑰递给他,花瓣上沾着水珠,看上去新鲜而艳红。
“你的花,送你。”
许纵承接过,眉眼敛着,五官线条流畅冷硬,在光影里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