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稚在很久以后都记得这个长夜。
应凝街寂静无声,她和许纵承在这张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对面的棕榈树叶柄稍尖,鲜绿色在夜色里蒙上一层淡黄。
夜色渐浓,许纵承知道祁稚没心情吃蛋糕,吹完蜡烛,许完愿之后,便没有再动蛋糕。
那时祁稚许完愿,抽了下鼻子,说:“怎么办,愿望好像许多了。”
许纵承牵着她的手,声音有些沉:“我以后的生日愿望都给你许。”
祁稚眼圈朦胧,默片刻,说:“那以后你就没有生日愿望可以许了。”说完,她偏头看他,隔着一层薄薄雾气,他五官染上一点白,像是让人看不清他表情。
世界像是处在宁静的那一秒,远处的棕榈树被风吹得摇摆不停,鲜绿色看上去绿得没那么纯粹。
许纵承压低三分音量,认真地说:“那就不许了,都给你。”
他给祁稚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条系列的缠绕式手链,纯银色,作美观设计,简单漂亮。
祁稚把手伸出去,白色细腻的手腕看上去小巧,许纵承给她戴上手链,那双漂亮的眼里全是她。
曦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升起的,祁稚就那么一直靠在他身上。
许纵承也就那样承静静地陪了她一夜,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早已将身上的外套悉数给了祁稚。
祁稚在长椅上睡着,不知道那天晚上许纵承等了她将近七个小时,也不知道那晚他静静地看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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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和父母身着黑衣,站在遂北陵园前。
黑压压一群人,都是相熟的亲戚和朋友。
黑色的衣,肃穆的景,压迫感稳稳袭来。走完最后一个流程,将奶奶送入极乐后,众人乘车离开。
樊晓颜是在祁稚上车前,最后一秒叫住她的。
祁稚视线淡淡,朝她投去。
樊晓颜抿着唇,说:“表姐,对不起。”
祁稚没出声,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
陵园植被覆盖率极高,一眼望过去,一片都是翠绿的植。
“我是被孙烟骗了,她是我在学习部认识的第一个学姐,我很信任她,所以她说你的坏话,我就相信了。”
樊晓颜沉默几秒,舔了下唇,说:“我知道错了,许蔼都好久没理我了。你也好久没理我了,我确实是举报你了,但我是误信了孙烟学姐的话。”
祁稚:“我对你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