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中途被罢官,不久后又当了廷尉。起初条侯周亚夫认为赵禹残酷毒辣,不肯重用他。待到赵禹官至少府,地位便与九卿并列。赵禹做事严酷急切,到他晚年时,政事越来越多,官吏们多致力于施行严刑酷法,而赵禹却变得执法轻缓,被称为有平和之风。王温舒等人是后起的官员,执法比赵禹更严酷。赵禹因为年老,改任燕国丞相。几年后,因昏乱背逆之罪被免官,在张汤死后十多年,老死在家里。
义纵是河东人。他在年少时,曾与张次公一起抢劫,并结为强盗团伙。义纵有一个姐姐叫义姁,凭着医术获得太后的宠幸。王太后问义姁:“你有儿子或是兄弟在做官吗?”义纵的姐姐说:“有个弟弟,没有品行,不能当官。”王太后就告诉皇上,皇上任命义姁的弟弟义纵做中郎,后来又改任为上党郡某县的县令。义纵执法严酷,缺少宽容,因此县里没有积压的公事,他被推举为施政第一名。后来又改任长陵和长安的县令,他依法处理政事,不避权贵与皇亲。因为逮捕审讯了太后的外孙,也就是修成君的儿子仲,皇上认为他很能干,被任为河内都尉。他到任后就将当地豪强穰氏之流灭族,使河内出现路不拾遗的局面。张次公也做了郎官,凭着他的勇敢强悍从军,因为敢于深入敌军作战,立下军功,被封为岸头侯。
甯成闲居在家时,皇帝想让他做郡守。御史大夫公孙弘说道:“我在山东做小官的时候,甯成担任济南都尉,他处理政事就像狼牧羊一样凶。不可以让甯成来治理百姓。”皇上就任命甯成做关都尉。一年多后,关东各郡国的官吏察看郡国中往来关口的人,都扬言道:“宁肯看到哺乳幼崽的母虎,也不要碰到甯成发怒。”义纵从河内调任为南阳太守,听说甯成闲居南阳家中,等到义纵到了南阳关口,甯成尾随身后,侧着身子迎送他,但义纵盛气凌人,没有以礼相待。到了郡府后,义纵就追究甯氏家族的罪行,完全打击了有罪的甯氏家族。甯成也被判有罪,至于豪门中孔姓和暴姓之流都逃亡了,南阳的官吏、百姓都畏手畏脚,不敢做错事。平氏县的朱强、杜衍、杜周都是义纵的得力下属,他们被重用,升为廷史。此时汉朝军队多次从定襄出兵征讨匈奴,定襄民不聊生,朝廷于是调派义纵担任定襄太守。义纵到任后,搞突然袭击,抽查出定襄狱中重罪轻判的犯人有二百多人,以及他们的宾客、兄弟私下探监的也有二百多人。义纵将他们全部逮捕起来治罪,罪名是“为死罪解脱”。这天总共死了四百多人。自此之后,郡中人都不寒而栗,刁猾的人辅佐官吏治理政事。
这时赵禹、张汤都因执法严酷而位列九卿了,但他们施政还算宽松,刑罚是辅助法律行事,而义纵施政却残酷凶狠。后来恰逢五铢钱和白金起用,奸民乘机耍诈,京城尤其严重,朝廷就任命义纵为右内史,王温舒当中尉。王温舒最为凶恶,他做事若不预先让义纵知道,义纵必会施展个人义气凌辱他,坏他的事。他施政时杀的人很多,但是非但没有多少成果,反而奸邪的事越来越多,因而皇上特派的官吏开始出现了。官吏施政以斩杀和抓人为主要任务,阎奉因为凶恶而被任用。义纵廉洁,他仿效郅都施政。皇上巡行鼎湖,病了好久,病好后突然驾幸甘泉宫,所行的沿途道路多半没有修好,皇上发怒道:“义纵是认为我不会再走这条路了吗?”于是心中怨恨义纵。到了冬天,杨可正受命处理征税案件,义纵以为这样做会给百姓造成困扰,便部署官吏捉拿那些替杨可办案的人。天子听说了这件事后,派杜式去处理,将义纵的做法定义为废弃了敬君之礼,破坏了天子之事,将义纵在闹市中处死并暴尸街头。一年后,张汤也死了。
王温舒是阳陵人。年少时以盗墓为生。后来补任县里的亭长,多次被免职。后来做了个小官,因善于办案而升为廷史。他侍奉张汤,升为御史。他督查拘捕盗贼,杀伤了很多盗贼,渐渐升为广平都尉。他选拔郡中豪放勇敢有能力的十多个人做他的下属,让他们成为他的得力帮手,他掌握他们每个人的私密的重大罪行,从而放手去让他们督察拘捕盗贼。如果谁能捕获王温舒想抓的盗贼而使他很满意,此人即便有百种罪恶也不会惩治他;若是有所避讳,就依据他掌握的罪行杀了他,甚至将其灭族。因为这个缘故,齐地、赵地乡间的盗贼都不敢接近广平郡,广平郡有了路不拾遗的好名声。皇上听说后,将其升为河内太守。
王温舒以前在广平的时候,对河内的豪强奸猾的人家完全熟悉,等到他到河内,九月份就上任了。他命令郡府准备五十匹私马,在河内到长安这段路上设置了驿站,部署手下官吏就像在广平时一样,逮捕郡中豪强奸猾的人,郡中豪强奸猾的人互相牵连犯罪的有一千多家。王温舒上书请求皇上将罪大者灭族,罪小者处死,家产全部没收以抵偿从前所得的赃物。奏书送走没过两三日,就得到天子可以执行的批复。处决犯人竟至于流血十多里。河内百姓都觉得王温舒的奏书奇怪,实在神速。十二月结束了,郡中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在夜间行走,郊野没有因盗贼引起狗吠的情况发生。那些没抓到的少数罪犯,都逃到了附近的郡国,待到把他们追捕回来,正赶上春天到了,王温舒跺脚感叹道:“唉!如果冬季再延长一个月,我就办完事了。”他喜欢杀戮、施威及不爱惜人命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天子听说后,认为他有才能,将其升为中尉。他施政的方法仍是与在河内时一样,调来那些著名的奸恶狡猾的官吏共事,河内有杨皆、麻戊,关中有杨赣、成信等人。因为义纵是内史,王温舒对他有所惧怕,因此还不敢恣意施行酷政。等到义纵死了,张汤败灭之后,王温舒改任廷尉,尹齐做中尉。
尹齐是东郡茌平人。他从文书小吏逐渐升为御史。他侍奉张汤,张汤多次夸他廉洁勇敢,派他督察拘捕盗贼,他杀犯人不避权贵和皇亲。尹齐升为关内都尉,名声超过甯成。皇上觉得他有才能,将其升为中尉,而官吏和百姓的生活更为困苦不堪。尹齐为人木讷,不讲究礼仪,强悍凶恶的官吏销声匿迹,而善良的官员又不能有效地处理好政事,因此政事多半废弛,尹齐被判了罪。皇上又调任王温舒为中尉,而杨仆凭借执法严酷当了主爵都尉。
杨仆是宜阳人。他以千夫的身份当上了小官。河南太守考察并推荐官吏时,觉得他有才能,便将其升为御史,派往关东督察拘捕盗贼。他施政仿效尹齐,被认为作风果敢而凶猛。他逐渐升到主爵都尉,位列九卿。皇上觉得他有贤能。在平定南越反叛时,他被任命为楼船将军,因立下军功,被封为将梁侯。后来他被荀彘捆缚而受辱。过了很久,他病死了。
而王温舒又当了中尉,他为人不讲究礼仪,在朝廷上昏聩糊涂,不善言谈,等到他当了中尉以后才心情开朗。他督察拘捕盗贼,加上原本就熟悉关中习俗,熟悉当地豪强以及凶恶的官吏,所以当地豪强和凶恶官吏都愿意给他卖命,为他献计。官吏严苛督察,盗贼和凶恶的官吏就用投书检举箱的办法,收买告发检举奸恶的情报,设置伯格长一职,负责督察奸邪之人及盗贼。
王温舒为人爱谄媚,善于巴结有权势的人;若是遇到没有权势的人,他对待人家就像对待奴仆一样。那些有权势的人家,即便奸邪的事堆积如山,他也不去触碰。无权势的人家,即便是高贵的皇亲,他也一定会去欺凌。他玩弄法律,巧言诋毁奸猾的平民,胁迫大的豪强。他做中尉时就这样施政,对于奸猾的人,必会穷究其罪,他们大多数人都烂死狱中,定罪的没有一个人能出狱。他的得力助手像是戴着人的帽子的猛虎。于是在中尉管辖范围里的中等以下的奸人,都服服帖帖的,有权势的人都替他传扬名声,称赞他的治绩好。他治理了几年后,他的下属多因有权力而富有。
王温舒征讨东越回来后,一次廷议时不合天子的旨意,犯了小罪而被判罪免官。此时,天子正想筑造通天台,还没找到人主持这件事,王温舒请求考核中尉属下退役的士兵,找到了几万人可以去参加劳动。皇上很高兴,便任命他做少府,又改任右内史,他施政同从前一样,奸邪的事稍稍有所禁。后来他犯法被免官,不久后又被任命为右辅,代理中尉之职,他依旧同以前一样施政。
一年多后,恰逢征讨大宛的军队出发,皇上下令征召豪强官吏,王温舒把他的下属华成藏了起来。等到有人揭发王温舒接受在额骑兵的赃款以及其他坏事,他犯下的罪行重到能被灭族的地步,他就自杀了。当时他的两个弟弟以及两个姻亲的家庭,各自都因为犯了其他罪行而被灭族。光禄徐自为说道:“可悲啊,古代有灭三族的,而王温舒所犯的罪竟至于同时诛灭五族!”
王温舒死的时候,他的家产累积有一千金。好多年后,尹齐也在担任淮阳都尉时病死,他的家产不足五十金。他在淮阳时杀了很多人,等到他死了,仇家们想烧他的尸体,他的家人只好偷偷地将他的尸体运回去安葬。
自从王温舒等人用凶恶的手段施政后,他以后的郡守、都尉、诸侯和二千石级的官员的施政办法大都仿效王温舒,然而官吏、百姓却更为轻易地犯法,盗贼也越来越多。南阳有梅免、白政,楚地有殷中、杜少,齐地有徐勃,燕、赵之间有坚卢、范生这类人。大团伙多达数千人,擅自取名号,攻打城邑,抢走武器库中的兵器,放走判死罪的犯人,把郡太守、都尉捆起来侮辱,杀死二千石级的官员,发布檄文催促各县为他们准备饭食;小团伙有几百人,抢劫的乡村数都数不过来。于是皇上开始派御史中丞、丞相长史剿灭他们。但还是无法制止他们,就派光禄大夫范昆、各位辅都尉和原九卿张德等人,穿着刺绣的朝服,拿着虎符,发兵攻击他们,大团伙中被杀头的竟多达一万多人,此外还按照法律杀死那些供给作乱者饮食的人。这件事诛连了好几个郡,被杀头的多达数千人。几年后,才抓到他们的大首领。然而走散的士卒逃跑后又聚集成团伙,倚仗着占据了险要的山川而兴风作浪,他们总是群居,朝廷对他们无可奈何。是故朝廷颁行“沉命法”,说群盗产生没有察觉,或察觉后却没有捕捉到规定数额的二千石级以下的小官吏,凡主管此事的都要被处死。自此以后,小官吏们怕被诛杀,纵使有盗贼也不敢上报,害怕抓不到,若是犯法被判刑又会连累上级官府,上级官府也不让他们上报。所以盗贼更多,上下互相隐瞒,玩弄法律,逃避制裁。
减宣是杨县人,因为做佐史时有贤能,被调去河东太守府任职。大将军卫青派人去河东买马,看到减宣有贤能,便向皇上推荐他,他就被征召到京城做大厩丞。他为官公正,渐渐升为御史和中丞。皇上派他主持主父偃与淮南王造反的案件,他用隐晦的法律条文深加诋毁,所以杀了很多人,他被赞为敢于处理疑难案件。他多次被免官又多次被重新起用,做御史及中丞差不多有二十年。王温舒被免去中尉之职时,减宣担任左内史。他管理米和盐的事,事情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经手,自己部署县中各个具体部门的财产和器物,县令和县丞也不能擅自改动他的决定,他甚至用重法来管制下属。他当官好多年,其他各郡都只是办好了一些小事而已,唯独减宣能由小事办到大事,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加以推广他的方法,当然他的方法难以被当成常法。他中途被罢官,后来又担任右扶风,因为怨恨他的下属成信,所以在成信逃走藏于上林苑时,减宣派郿县的县令杀死成信。官吏和士卒们射杀成信的时候,却射中了上林苑的门,减宣被交给法官判罪,被认为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判为灭族,之后减宣就自杀了。而杜周得到任用。
杜周是南阳杜衍人。义纵做南阳太守的时候,将杜周视为得力助手,举荐他做廷尉史。他侍奉张汤,张汤多次向皇上说他有贤能,于是他官升御史。朝廷派他去调查边境士卒逃亡的事,他处死了很多人。他的上奏符合皇上的心意,于是被任用,与减宣交相接替,轮流担任中丞十多年。
杜周施政的手段与减宣相近,但是他处事慎重,决断迟缓,他表面上宽松,实际上用法深刻切骨。减宣做左内史,杜周当廷尉,他施政仿效张汤,善于揣测皇上的心意。皇上看不上的,他就趁机陷害;皇上想宽释的,他就将其长期囚禁待审,暗中调查冤情。有门客责备杜周道:“您要为皇上公平断案,却不遵循三尺法律,而是专以皇上的意旨来断案。难道法官本来就应当这样吗?”杜周说道:“三尺法律是如何产生的?从前的国君觉得对的就写成法律,后来的国君觉得对的就记载为法令。适合当时情况的就是对的,何必要遵循古法呢?”
等到杜周担任廷尉,皇上让他办的案子也越来越多了。被拘捕的二千石级的官员,有新秀有老官,牵连的不少于一百人。郡国官吏和上级官府送交给廷尉办的案件,一年里多达一千多个。每个奏章上所报的案子,大案要牵连有关证人几百人,小案也要逮捕几十人;这些人来京城,远的要走几千里,近的也有数百里。案犯被押到京城会审的时候,官吏就要求犯人像奏章中描写的那样来招供,如有不服,就用刑具拷打定案。当时人们只要听到逮捕人的消息,都逃走藏起来。案件拖得久的,甚至几经赦免,十多年后还会被指控,大多数都被诬陷为大逆不道以上的罪名。廷尉还有中都官奉诏办案所捕的人多达六七万,下属所捕的人又要增加十多万。
杜周中途被免官,后来担任执金吾,追捕盗贼,逮捕查办桑弘羊以及卫皇后兄弟的儿子,执法严酷,天子觉得他尽职而又无私,升任他为御史大夫。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担任河内太守和河南太守。他执政残暴酷烈的程度比王温舒等人更严重。杜周开始当廷史的时候,只有一匹马,而且配备也不齐全;到了他长期当官,位列三公的时候,子孙都做了高官,家产积累多达好几万。
太史公说:从郅都到杜周这十个人,都以施政严酷暴烈而闻名。可是郅都刚烈正直,能引援是非,争着做对国家有益的大事。张汤因为懂得君王的心思而投其所好,皇上则与他上下配合,当时也多次辩论天下大事的得失,国家靠他而得益。赵禹常会依据法律坚持正义。杜周则阿谀奉承,以少说话为原则。自从张汤死后,法网严密,办案多靠严酷诋毁,政事逐渐败坏荒废。九卿碌碌无为,只求护住官位,他们防止犯错尚且不及,哪有时间去研究法律之外的事呢?然而这十个人中,那些廉洁的完全可以做人们的表率,那些污浊的完全可以做人们的鉴戒,他们出谋划策,教导百姓,禁止奸邪,一切作为都斯文有礼,且恩威并施。执法虽严,但与他们的职务相称。至于蜀郡太守冯当凶暴摧残百姓,广汉郡李贞擅自肢解人,东郡弥仆锯断人的脖子,天水郡骆璧逼人招供定案,河东郡褚广胡乱杀人,京兆的无忌、冯翊的殷周之凶狠如蛇、鹰,水衡都尉阎奉拷打犯人,逼着犯人出钱请托,哪里值得说!哪里值得说!
游侠列传
韩非子说:“儒生以文章来破坏法度,而游侠靠着武力违犯禁令。”韩非子对这两种人都加以讥讽,但儒生却多被世人称道。至于用权术谋取宰相卿大夫的职位,辅助他的君主,功名都被写在史书里,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季次、原宪,他们是平民百姓,他们用功读书,怀着特异的君子的品德,行为不与当代俗人苟合,世人也嘲笑他们。因此季次、原宪一生住在空荡的草屋里,穿粗布衣服,连饭都吃不饱。他们死了有四百多年了,而他们的弟子们,却不知倦怠地谨记他们的志向。现在的游侠的行为虽然不遵循道德法律的准则,但是他们说话必然守信用,做事必然果敢决断,已经答应的事必定会怀着诚意去做,肯牺牲生命去救人于危难之中。就算已历经了生死存亡的考验,也不夸耀自己的能耐,同时也不羞于炫耀自己的功德,大概这是他们非常值得赞美的地方吧!
何况危急的事,是人们常遇到的。太史公说:从前虞舜在淘井和修米仓时遇到了危急情况,伊尹曾背着鼎俎当厨师,傅说曾藏身于傅险服苦役,吕尚曾在棘津遭困厄,管夷吾曾戴过脚镣手铐,百里奚曾喂牛当奴隶,孔子曾在匡地被囚禁,在陈地、葵地遭饥饿。这些人都是儒生所称道的仁人,这样的人尚且遭遇这些灾祸,何况是才能中等而又生逢乱世的人呢?他们遇到的灾祸怎么能说得完呢?
世人有这种说法:“何必知道是否仁义,已经享有利益的就是有道德。”所以伯夷以吃周粟为耻,竟会饿死在首阳山,可文王、武王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损王者的声誉。盗跖、庄蹻凶暴残忍,而他们的党羽却不断称颂他们的道义。由此可见,“偷衣带钩的人被杀头,窃取国家政权的人却被封侯,受封侯的人家就有仁义了”这话并不假。
现在拘泥于所学的人,有的死死守着狭隘之理,长久地孤立于世,哪能比得上降低标准去迁就世俗,随世俗沉浮而猎取声名的人呢?而平民百姓,看重取舍皆符合道义、能实现承诺的美德,不远千里去追随道义,冒死为道义而不恋尘世,这也是他们比别人强的地方,并非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因此读书人困窘的时候愿意将命托付给他们,这不就是人们所谓的贤能与豪侠中间的人物吗?如果真能让民间的游侠与季次、原宪比较权势大小及能力高低,比较对当今社会的贡献,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总之,从以功效来表现言必有信的角度来看,侠客的义举又怎能缺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