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吴佩月探入瓷盒里的纤指一凝,赵彭笑笑,知道她脸皮薄,不再为难,坐直道:“来吧,上回有心事,没能赢你,今日我扳回来。”
吴佩月深看赵彭一眼,欣慰地道:“那殿下请吧。”
赵彭一直认为上次他下棋下不赢吴佩月,是因为他心神不宁,今夜一局下开后,不到一刻钟,他就发现他错了。
吴佩月像是有读心术,把他心里那点筹谋读得一清二楚,他想声东击西,就被她暗度陈仓,他欲左冲右突,她就横拦竖挡。
一圈兜下来,赵彭满额大汗,半点局势开拓不起不算,还被吴佩月追杀得狼狈不已,眼看着就是负隅顽抗,奄奄一息了。
赵彭焦头烂额,定睛在棋局上巡视一圈后,把那颗不知落往何处的黑子扔回瓷盒里。
吴佩月抬眸。
赵彭理直气壮地道:“我不想下棋了。”
吴佩月静静看他一眼,道:“那殿下想做什么?”
赵彭:“我想跟你睡。”
吴佩月迎着他一瞬间炙热的注视,悚然。
赵彭拉一拉衣襟,显然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他咳嗽一声,眼往别处移,很严肃、很真诚地道:“我觉得我昨天做的不够好,我想重新再来一次。”
“……”吴佩月心中翻江倒海,一时竟不知是该骇然于他的露骨,还是感动于他的自省。
昨夜他走后,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一身冷汗地疼了大半夜,外伤虽有药膏来纾解,但内心的失望和伤痛却没有任何灵丹妙药来抚慰。
她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女郎,也憧憬着美满的、浪漫的初夜,她能理解赵彭不是因为爱来亲近她,但她实在想不到,他会用那样粗暴的方式来跟她圆房。
回忆起那糟糕的体验,吴佩月委屈又后怕,这厢听得他直言他做得不够好,不由胸口一酸,抱着一丝欣慰问道:“殿下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我觉得我……”赵彭倒也不避讳这个问题,擦擦鼻尖,眨着眼道,“太快了。”
吴佩月:“?”
赵彭咳嗽一声,看回吴佩月:“当然了,也许你已经很满足了,但对我来说,还不够。
我觉得我应该更……嗯,总而言之,肯定是要比昨夜更好的。”
吴佩月犹如被雷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夫君。
赵彭很快从她的目光里品鉴出一些令他不太自在的涵义来,眉心微拢。
“殿下觉得我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