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位少东家没太纠结习武这事,很明显哪怕有些微醺,他也知道自己做不成那逍遥自在的江湖游侠。
他是家中独子,整个周家都承载在他身上,从小到大的教育不允许他任性妄为、抛弃家人随柔章游历江湖,如果不是那一场阴差阳错,或许他这辈子都没可能遇上柔章那样的人。
可正是因为见过了,所以才忘不掉。
“抱歉,让你见笑了。”
谭昭举着酒杯,笑了笑“何来见笑之说,屋里那少年你见过的吧,他今年将近十八,因经脉问题不能习武,他比你还要不如一些,照样心向江湖。”
周恕之很明显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可我观他面色红润,似乎并无沉疴”
“无碍其他,就是经脉先天堵塞,体质比一般人差一些,若是不习武,就没任何关系。”
“竟还有这种事情”周恕之想了想,倒真平常心了许多,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对江湖并不渴望,他渴望的是江湖里的某个人,“那他”
谭昭却没接着周恕之的话继续讲“我的意思是,江湖并不苛求所有人都会武,心在江湖,便是江湖。”
周恕之一顿,随后陷入了沉默。
他饮了一杯酒,抬头看着冷月,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但他不想聊,对方倒是兴致勃勃,甚至还跟他打听禹州乃至是整个江南地区好吃好玩的地方。
“诶我吗我不算江湖人。”谭昭摆了摆手,“若我是,就该去凑凑江南精英节的热闹了。”
抛开对方是柔章的江湖朋友这一点,周恕之很快察觉到,这实在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人,不说对方的谈吐,对方身上这种肆意洒脱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身上能有的“禹州城的话,城外的二山寺挺有名的,那边的庙会在江南一带都很出名。”
“那明天就去二山寺看看。”谭昭非常随意地拍板决定,他说完,看着欲言又止的少东家,率先开口,“我还以为,你会问问小阿辞的事,你可真憋得住啊。”
周恕之谢谢,其实他下午一出酒楼就找人去打听了。
现在没开口,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孩子都认人了,那般大了,当时在楼梯拐角,他对上那双孩童澄澈的眼睛,脑子里就像被钝器击打了一样。
现在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也依旧充斥着不真实感。
周恕之得承认,他心里有些窃喜,柔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或许她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愿意告诉我那孩子的事情吗他是叫阿辞吧,是哪个”
谭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倒是不介意说,但今天我已经被下过封口令了,你也看到盛夫人那个态度了吧,以你家的本事,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你没敢去却来找我,应该也是不想太过得罪她吧”
毕竟人家小姐妹,回去吹吹耳边风,保不准印象更差了。
周恕之倒也没
必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但你也别太沮丧,至少盛夫人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如果你拜托她什么事,哪怕她心里非常不情愿,她也会代为转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