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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分钟后,路池舟怔怔地,像个机械人走出来。
韩袁梦脸色惨白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像座雕塑。
路池舟闭了闭眼,走过去,“梦姨……筱蔓的致命伤在头部,心脏没有损伤……”
“她的血型和斯年一样……我,我想试试……给斯年配型……”
伴随着路池舟极其艰难、断断续续的两句话落,整个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一生再没见过韩袁梦那么脆弱的表情了。
比里面的宋筱蔓已经死去的模样还有惨。
韩袁梦肩膀颤抖着,完全撑不住身体,由一个女警扶着。
对宋筱蔓说出真相是困境里的迫不得已。
她只是希望用这最后的手段让这个女儿收手而已。否则等她进去了,还有谁能管住她不对陆乔和孩子动手。
这个女儿,让她又爱又恨!
可十几年前,上天已经让她承受过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十几年后,还要继续承受一次。
她该去恨什么了?
“……池舟,你去配型吧。如果都合适,你马上给斯年进行手术。”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走廊里,才终于响起韩袁梦沙哑破碎到不成声的声音。
她似是无意识的对路池舟说,嘴唇开合几次才发出声音。
她说完这些话,惨白的面容一下子像一张风吹雨打的枯皮,死气沉沉,苍老荒芜。
她再不理会任何人,慢慢地站起来,转身走了,像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迟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