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阔大的包间内,宋绣程满面春风的同那些前后到来的老客们打着招呼,一群爷们,独她一个簪花女子,万绿从中一点红,又醒目又威风,更何况她身边还赫然伫立着个天下镖局的掌门胡春山,现如今她在曹家堡的势头直逼玉贞,甚至有盖过玉贞的架势,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
两下买卖已经交割明白,货物业已装上了车,只等吃罢这顿饭,大家就要出关卡离开曹家堡,于是围桌而坐,吃饭喝酒,交谈甚欢。
宋绣程之所以宴请各位客商,为的是联络感情,为以后的生意做好铺垫,若非她执意请客,这些客商应该在大早晨的就启程离开了,盛情难却,边吃边说着感谢的话。
宋绣程得意非凡,同各位客商说说笑笑,真感觉自己在曹家堡,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那在上的一人,只有协领大人了。
因为急着出关卡,众客商没有一人贪杯,浅尝辄止,小酌之后,便同宋绣程告辞。
宋绣程也起身相送,非常热情,彼此俨然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经过这么久的历练,这位曾经养在深闺的宋大小姐,棱角少了,圆滑多了。
众客商告辞之后正待离去,房门突然给人从外面撞开了,力道过猛,声音过大,众人吓了一跳,只等看见进来的人,众人可是大惊失色,因为,来者都是官差。
宋绣程其实比旁人更害怕,就怕自己害阮福财东窗事发,故作镇定的向那些官差道:“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官差为首的一人抖了抖手中的牌票:“宋氏,你杀害阮家老爷,罪大恶极,协领大人下令,要咱们拘捕你归案。”
宋绣程脑袋嗡的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手脚也软了,可阵势没输,凭一丝侥幸硬撑着,道:“无凭无据的事,官爷不要坏我名声。”
那牌头冷笑:“咱们是奉命办差,管你什么凭据不凭据,来人,带走!”
一声令下,便有官差上来扭住了宋绣程。
宋绣程连声喊冤,又看向胡春山求救,然而这时的胡春山,却躲到了众客商后头,倒是宋家的账房先生还有几分仗义,过来想同官差交涉,却被官差一把推开了,然后,押着宋绣程出了包间的门。
那牌头没有立即走,环视下众客商,高声道:“宋氏是要犯,协领大人下令,要对其查抄家产,所以你们在她那里收购的货物,悉数充公。”
众客商一听,大惊失色,围着牌头想讲道理,可牌头根本不听,下达完命令,就转身出去了。
众客商追下了楼,路过玉贞的位置,玉贞假意什么都不知,还热情的打招呼——
“呦,张东家,你这脸色很差啊,发生了什么事?”
“欸,李东家,你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牛东家,你怎么快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