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脸红。
她辩解:“没有那般夸张!只是我都十七了,我宫中的侍女都只听我阿父阿母和二哥的,不听我的。我一点儿也不自由!”
庐陵长公主揶揄地打量她,若有所思:“不错,你都十七了,你四姐像你这么大时,孩子都生了。你都没嫁人……都怪我兄长他们耽误了你啊。”
庐陵长公主难得有了面对小辈的爱心,她豪气冲天:“走,姑姑带你出门,教你怎么学坏……嗯,你都是公主了,都没见过几个男的,姑姑要不带你开开荤……”
暮晚摇:“……”
她百般拒绝,最后庐陵长公主把她带上马车,带她出去,教她去学喝酒了。
贵族女郎,一介公主,当然会饮酒。庐陵长公主教暮晚摇的,却是品酒。暮晚摇新奇无比,也许她骨子里喜欢这样,但她平日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跟着姑姑放肆一把。
只是庐陵长公主今日带暮晚摇来的这处酒肆,却不太平。长公主没有表明身份,就如寻常人一般领着侄女上二楼喝酒。许多美酒上桌,暮晚摇兀自紧张时,庐陵长公主则皱了皱眉。
时入元月,新一年的科考即在下一月举办,长安此时已经涌入了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这些学子最常去酒肆、北里,指点山河,讨论诗文,评点政事。
他们皆是等着风流肆意的时候能被贵人遇上,被贵人扶持,好一鸣惊人。
这本也没什么。
只是今日这群在酒肆中大放厥词的才子们喝多了酒,有点儿醉了,评判的事情便开始夸张许多。他们开始批评大魏对女子的开放与放纵,说起那位声名狼藉的庐陵长公主,一众读书人更是嗤笑。
他们不屑:“我等读书人,才不会做她裙下之臣,向她屈服,入她红罗帐!”
暮晚摇听得有些不安,又有些生气他们对姑姑的嘲讽。
庐陵长公主回头,将那些人打量一番,不屑:“想进长公主的府门,就这三两颗歪瓜裂枣的样子,倒是想得美。也不看长公主稀不稀得要。”
她声音不低,登时将楼上些大放厥词的书生都说得十分尴尬。
一个读书人含着恶意:“你是何身份?替那位公主说话?莫非你也是……”
长公主懒洋洋:“就当我是呗。男子升官发财养女人,女人反过来就成了恶名昭彰?”
暮晚摇小声:“姑姑,我们走吧,不要跟他们说了。”
另一读书人也道:“算了,世上唯小女子难养,我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了。无才无德,不配与我等讨论。”
庐陵长公主登时怒了。
因对方说中了——无才无德。
她左右看看,一把将她发呆的小侄女暮晚摇扯了过来:“你是说有才有德才配和你们说话?那我们来比一比,我侄女坐这里,你们琴棋诗画样样来,但凡一项比得过我侄女,今日我们认输。否则,你们明日就排队登门去庐陵长公主府邸认错!”
读书人自然应下。
暮晚摇苦着脸,硬被姑姑逼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