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面前摆着放了婚戒的小绒盒,那是开启新生活的钥匙。
他突然感到隐隐的恐惧,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他会获得幸福吗,他真的拥有给他人带来幸福的能力吗?
“如果您心有疑虑,不妨给露西尔小姐打一个电话。”阿福轻巧地从他手里拿过园艺剪,“想必正在焦虑的您听不到这株月季的悲鸣。”
阿福心爱的盆栽被他剪秃了一大块,老管家即将越过发际线的眉毛让布鲁斯心虚地把手放到茶杯上,喝了一口水。
入口味道不对,他嗅了嗅,是阿福用苦瓜等蔬果打出来的蔬果汁,健康而且难喝。
“所以您要和露西尔小姐谈谈吗?”阿福把月季摆到窗边,用园艺剪又修了几下,让被布鲁斯剪秃的花朵变得稍微能看一点。
“如果不愿意去露西尔小姐那里接受批评,”老管家把他面前的绒盒收起来,“那您只能和我谈谈了。”
眼前的人是他的另一位父亲,是陪伴他最久的人。婚礼那天,他是他们的证婚人。
布鲁斯犹豫道,“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好。”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人们进入婚姻是希望得到幸福,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这种能力。”
“如果你不去做,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阿福说。
老管家笑起来,他已经很老了,微笑时会牵动脸上的褶皱,“而且,您已经带给我幸福了,老爷。”
他把一碟小蛋糕摆到布鲁斯手边,“您也会带给露西尔小姐幸福,毕竟她选择了你,不是吗?”
即将结婚的夫妻在婚礼前是不能见面的。布鲁斯只能和露西尔用手机联络。
但是不够。看不到她的表情,捕捉不到她的小动作,布鲁斯就无法确定她的真实情绪。
这实在是太矛盾了,他一边对未来与她共度的生活感到恐惧与迷茫,一边又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距离婚礼举办的日期越近,他想得就越多。
连迪克都受不了了。
“我可以在他的饭菜里加镇定剂吗?”男孩问阿福,“让他直接睡到婚礼前六小时醒的那种,反正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只要穿上西装去宣誓就行。”
布鲁斯皱眉看过去,迪克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只当看不见他。
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是婚礼的时间。布鲁斯突然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朝外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迪克在后面问。
“我出去一趟。”他说了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