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大不过侯爷。
更何况还只是庙祝的野外甥。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多谢诸位秉公执法,还公正于在下,还清白于曲阜,还公道于人间……”
一顶顶高帽子,赶跑了一群衙役,沈青云看看手里的契书,扭头朝妇人走去。
“阿姐可愿自立门户?”
妇人从未有此刻般呆滞,傻傻瞪着沈青云,久久不能语。
罗永上前,幽幽叹道:“我若是你,就赶紧回家,把亲人带上,跟他走。”
妇人闻言,身躯一颤,脸色发白:“奴,奴家中只有幼子……”
沈青云笑道:“一起去吧。”
路上打听完,妇人陈曲氏,贫苦出身,丈夫早夭,幼子四岁。
因为丈夫一手卤煮的手艺,丈夫死了。
因为学了丈夫一手卤煮的手艺,母子还有机会相依为命。
刚走到妇人的小木屋,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泪扑簌,咕咚一声跪了下来。
“贵,贵人,奴,奴只求幼子能,能活……”
沈青云听得揪心,弯腰扶起妇人,安慰道:“曲姐莫误会……”
“不不,奴,奴没误会,贵,贵人是好人……”
“曲姐真误会了。”
妇人听到这话,身子都开始颤了。
罗永哭笑不得道:“你俩这话赶话的……他是好人,也想你母子活得更好,瞧我这清晰的思维!”
沈青云比出大拇指,又对妇人道:“怎么活都是活,但若让你儿子知晓,他一辈子给杀父仇人干活,活得也造孽,曲姐可以委曲求全,有机会的话,还是别让儿子也委曲求全,是这个理吧?”
多年的猜测,变成别人口中的事实,曲姐跟遭了雷劈似的。
但就三五个呼吸的功夫,曲姐就走出了无边复杂的情绪,全身上下逸散着为母则刚的味道。
“贵人大恩,奴,奴一辈子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