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汇东与陈彩东心中,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倔驴脾气的他们,在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待查找到下毒手之人,誓必将他碎尸万段。
这日晚间,即是正月十四,睡梦中的他们,突觉脖颈不痛了,翻起身来,扭扭脖子,挺是利索。
一大群人懵懵懂懂坐起,第一反应便是去摸后脖颈。
四野茫茫,幽黑无边,不再飘雪的夜晚,只有他们自己人的窸窣声。
领队的陈彩东便说了:“二哥,对方要取我们项上人头,易如反掌,报仇的计划,是否重新斟酌?”
陈汇东摸摸后脖颈,又摸摸夜露打湿的头发,若有所思道:“这屌毛是厉害!就不知何处得罪了他?”
“是啊!真是奇怪,为何不取我们的狗命呢?”陈彩东裹紧被子,继续躺在运粮车底下。
“这就不明白了,谁知道这个狗杂碎要干啥子?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能与对方硬扛,而是要想个计策。”
“什么计策?二哥……”
‘咣’……,陈彩东急速起身,头撞在车板上,痛得他满天下的星星在飞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与他结交朋友,取得信任时,从背后一刀捅死他。”
“高!二哥就是聪明,但咱鬼影都没见到过对方,怎么跟他交朋友?”陈彩东学陈汇东样,盘腿坐在车底下,背靠轴承。
陈汇东缓缓躺下,双手掌枕在后脑勺,望着五更来临的天际道:“到目前为止,五百多个村子,现在才送了二十三处,照此算下来,这路途得走上两年。”
“二哥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咱不再往下送,他必出来跟我们相见对不对?”
“这是最快见到他的办法!就怕这个神经病不给我们说话机会,又在大家的脖颈上下一道符。”
“嘿嘿……”陈彩东两腿一伸,往地上一躺:“这个简单,二哥,叫弟兄们用布条在脖颈处,厚厚缠上一层,对方不就下不了符吗?”
“对!四弟真聪明。”陈汇东急速起身,‘咣’一声撞在车板底下,缓了好久,才哽咽着道:“他…他要是来解我们的围脖,必会惊醒大家。到…到时大伙儿一哄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