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两荤两素一汤,最难得的是素菜,都是吴风教授菜园子里现摘的,一桌子红红绿绿的,色香味俱全。老太太才尝了一口,眼睛就湿润了:“好吃。”
教授拍了拍妻子的手,对着苏九韵举杯:“谢谢你,苏小姐。”
苏九韵连忙双手拿起酒杯:“您客气了。教授叫我名字就好。”
茶要半,酒要满。苏九韵杯中的酒倒得有些满,于是碰杯之时微微洒出,落到刚刚切出的伤口上,竟不觉得疼。
苏九韵一饮而尽。
何时谦皱眉,拉过她的手:“手划伤了?”
老太太立刻起身:“哎呀,那肯定是刚刚在厨房里弄的,我看看。”
“不用不用。切得也不深,一会儿就……”苏九韵看向自己的伤口,一下顿住了,她明明记得,大半个小时前,这个伤口很深,深到可以看见里面的肉,而此刻,它却愈合得差不多,好似只是擦破一般,“……好了。”
何时谦看着苏九韵的眼,从刚刚做饭开始,她便有些奇怪:“你没事吧?”
夕阳下,苏九韵的眉眼带着一抹深沉的金黄。她轻轻推了推何时谦,满脸笑容:“没事,你当我是瓷娃娃啊。”
众人都笑了。
准备离开哈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老师,您保重。”何时谦抱了抱教授。
教授拍着何时谦的肩:“万事慎重。还有,科学每一小步的前进都会伴有牺牲,但是别忘了,老师一直都在你身后。”
斜阳晚照,浮动的光线打在教授微微弓着的身体上,显得既庄严又伟岸。
作为国际上基因编辑领域有名的专家,教授的意见和建议,的确比自己所考虑的更全面,也更……安全。
““谢谢老师帮我解疑答惑。”何时谦低头后退了两步,向老师和师娘鞠了个躬,这才转身离开。苏九韵也向教授和吴风鞠了躬,追着何时谦匆匆而去。
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老太天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刚刚说,时谦等了九韵很多年?”
“是啊,很多很多年。”
“怎么好像九韵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教授的目光尤自追着何时谦渐渐消失的背影:“你们中国不是有这种话吗?有时候等一个人,不需要她知道。”
大营养源研究所。
时值盛夏,阳光是穿透人心的热,研究所里树木参天,到处都绿荫重重,入眼都是溢出叶面的绿。有几只流浪猫闲卧在侧门巨大的芭蕉树下睡觉,被女同事们喂养得圆圆的肚子正规律地起伏着。
现在是午饭时间,同事们都三五成群地去吃饭了,营养源办公室里,唯独苏九韵一个人靠窗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