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呈淡淡的青色,虽是盛夏酷暑,因为时间尚早,所以尚有一股凉意。站在顶楼最边缘看下去,不远处那一排卖早点的商铺已经有灯光亮起。
最苦不过世间,有人哭是苦,有人笑也是苦。
苏九韵靠在栏杆上,喝了一大口红酒,一股枯涩的药味混合着葡萄酒的味道,顺着她的胃,后知后觉地爬到苏九韵的舌根底下,于是她忍不住弯着腰干呕起来。苏九韵忘了,自己给父亲买的,是一款号称“养生”的葡萄酒。
大半瓶红酒下肚,东方露出了鱼白,盛夏的太阳一探头便泛着刺眼的白光,一点一点地爬出地平线,炙热的光线打在苏九韵的身上,暖暖的。她转过身,伸出右手,修长纤细的五指在阳光下,仿佛被渡上了一层金光,连前几日被烫伤的地方也透亮平滑。
上周末,何远达明确说自己调查过她,那肯定也知道也知道她生病的事情。虽然明面上,老爷子说尊重何时谦的选择,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不赞同他们在一起。
苏九韵笑了,笑着笑着蹲到地上哭了,一直以来,她都奋力走在阳光下,眼前的光明与自由明明触手可及,但她却从来都未曾碰到。
远达生物制药,新药研发中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屋内黑色皮质的沙发上。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一身的白衣黑裤,白色的衬衣纽扣开到了第二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修长的双腿已经伸出了沙发外。眼光刺眼,他用右手手臂遮住了眼睛。
“砰砰砰——”
突然,敲门声响起。
屋内的人皱眉,用盖在身上的西装蒙住脸,翻了个身,他昨晚一直都在实验室,凌晨三点才躺下。
“砰砰砰——”
对方继续执着地敲着门,且加大了敲门的力度,一幅屋内人不起身不罢休的架势。
“谁啊?”
无人应答。
无奈,沙发上的人一个翻身坐起,快速地冲了一把脸,这才拉开门:“谁……九韵?”
站在何时谦面前的,竟是几天不见的苏九韵。
最近,何时谦一直都在忙着研究基因芯片的副作用,和苏九韵电话联系得多,见面得少。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苏九韵,一头长发些微凌乱地披在肩上,身着一件碎花吊带……说是裙子,不如说是睡衣更贴切,眼光洒在她背后的玻璃窗上,她眼底盛满了朝阳的明亮,既迷离又清新。
“这么早你……唔——”何时谦刚开口,苏九韵突然垫起脚,双手拉住他腰间的衬衣,倾身向前,吻上他的唇。阳光从两人的缝隙间斜射而过,在地上留下一条窄窄的光影,同时,苏九韵乌黑的发扫过何时谦的侧脸,酥酥的,痒痒的,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慢慢地闭上了。
吻,越来越重,越来越深,苏九韵推着何时谦往屋内退去,直至他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苏九韵的吻从何时谦的唇,到他的颈项,再沿着他的锁骨继续往下……
“九韵——”何时谦拉回一丝理智,全力拉开怀里的女人。刚刚她一靠近时,他就发现她不对劲儿了,眼神迷离,双颊殷红,浑身带着一股酒气,“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韵未答,只是又拼命往何时谦怀里钻。
何时谦抱紧她:“小九,我不介意你主动,我也很高兴你的热情。可接下来一切可以发生的前提是,你得是清醒的。”
“清醒?”苏九韵看向何时谦,满眼的自嘲,她拉过何时谦的手,压在自己胸前,何时谦避开苏九韵的目光,正欲抽开手时,苏九韵笑了,“何时谦,我没有心跳了。”
“砰,砰,砰——”何时谦手掌下的心跳声,正常而又有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