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哥儿这才像模像样地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没多久,向忠端着醒酒汤进来。
国公爷喝过醒酒汤,仰头看向窗外的明月,神情惆怅。
向忠陪着他静静地呆了一会儿,问道:“国公爷是否想起了大老爷?”
国公爷点头,问道:“有他的消息没有?”
向忠道:“还没有。倒是有了桓朝桓阳两兄弟的消息。”
国公爷厌恶蹙眉,道:“这两个不孝子,他们的爹有再多不是,对他们也是一片慈爱之心。如此忤逆,枉为人子!既有了他们的消息,吩咐下去,必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向忠领命。
国公爷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窗外,道:“当年一时意气,做得太绝。多少,该给他留一条后路的。如今他一把年纪,孤身一人飘零在外,也不知……是死是活。”
向忠也叹息,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大老爷竟一次也未回来求过您。”
国公爷道:“他应是知道错了,才没脸回来见我,见大太太和桓熙他们。你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找找他,找着了,就在外头为他置一处宅院,几亩薄地,二三仆婢,让他安度晚年。不管我在不在,这话都算数。”
向忠擦眼泪道:“老奴记住了。”
回哥儿回到慎修院,发现爹娘不在,问下人,谁也不知他俩去哪里了。
回哥儿看看同样在找爹娘的弟妹,甚是无语,和他们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哄他们去睡觉。
而此时,赵桓熙和徐念安正互相依偎着坐在挹芳苑的秋千上慢慢晃着。
夏夜宁静,不知名的夏虫在草丛里唧唧地叫着,却益发的让人感到心里安静。
“三郎,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孩子们找不到我们,哭起来怎么办?”良久,徐念安忽然开口道。
赵桓熙侧过头看她,问:“酒醒了?”
徐念安支起脑袋晃了晃,眼前发晕,遂道:“还没。”说着又往他肩上一靠,抱怨道:“都怪三姐,就会起哄。娘今年酿的杨梅酒也太甜了些,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明明是自己贪杯,还怪娘和三姐。”赵桓熙道。
徐念安直起身子,不满道:“喂——”
赵桓熙伸手捧住她酡红的脸蛋,笑着道:“贪杯又怎样?我喜欢你贪杯,醉了多可爱。”
“你走开!”徐念安伸手推他,自己下了秋千,身形摇晃,“我要回去看看回哥儿,淳姐儿和桐哥儿睡了没?”
“都这会儿了,乳娘早就哄他们睡了。路都走不稳怎么回去?小心掉湖里头。就在这儿睡了吧。”赵桓熙从后头追上她,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刚要往房里去,西南方向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