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洋以为,要见到林源,就必须等到每个月的25号,她也固执地打消自己尾随林源的念头,她不能做一点儿让他厌恶的事,她想,林源那样的人,应该很讨厌被别人跟踪吧。
他讨厌的事,自然也成了她不屑去做的事。
徐洋洋第一次在咖啡店外见到林源,是在阳光孤儿院。
阳光孤儿院在一个月前出了一个‘一对一’活动,大致意思是每个热心的社会人士都可以选择孤儿院的一个小朋友给其温暖关怀,定期去孤儿院看望,并定期满足小朋友纯真愿望,不论是谁,一旦参与这个活动,就要坚持一年。
徐洋洋平日里靠着打零碎工和写小说挣钱,收入并不理想,有时添置一件家具都要考虑半天,所以本没考虑参与这个,可在阳光孤儿院出示活动时,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看了。
参与这个活动的热心社会人士很多,旁边有摄影师在摄像录影,活动比她想象中的要盛大得多。
黑压压的一群社会人士站在一边,孤儿院接受‘一对一’活动的小朋友站在另一边。
然后,按照名单上的顺序,那些社会人士一一出列,像挑选货物一样在将那群小朋友们看了又看,然后,挑出一个自己满意的,领走了。
徐洋洋混在围观群众里面,看着漂亮的孩子们一个个被挑走,看着盼望被领走的孩子们眼里燃着希望的光,然后光芒熄灭,在下一个社会人士上前挑选时再次燃起光芒,然后又熄灭……
被领走了孩子们兴高采烈,被留下的孩子们失落不已。
眼看还没领人的社会人士越来越少,被留下的孩子们有的开始不安,眼神由最初的兴奋和期盼,逐渐变成了焦急,有的甚至眼眶都有些红了,他们一定在想,如果最后剩下的是自己该怎么办,毕竟这群孩子中,总会有没被领走的。
让徐洋洋特别注意到其中一个惹眼的小朋友,之所以惹眼,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一片很大的胎记,那胎记沿着右眼往下,几乎占了整个右脸的一半,看着很丑,即使她不愿意承认,可那个胎记的确看着很丑,尤其是那小朋友还是个女孩,这样的胎记,对她以后的容貌肯定会有影响,徐洋洋如此想着。
徐洋洋看着那个带着胎记小朋友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搅着手指,小脸微微低着,不敢看周围的人。
站在她左右的两个小朋友都已经被挑走,甚至连前面的小朋友也被刚才的社会人士领走了,让她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最后,到了最后两个社会人士挑选,小朋友还剩下五个,也就是说,最后会有三个小朋友没有人认领。
徐洋洋听到身边的围观者在小声议论:
“听说,张总这次打算帮扶五个小朋友,所以特地放在了最后,但是他似乎不愿意领那个脸上带着胎记的。”
“是啊,那么可怕的胎记,还长在脸上,谁愿意每次来孤儿院献爱心都看到那样一张脸呀,想想都可怕。”
“可不嘛,你看张总在跟院长商量,估计要把那个带胎记的先带下去,不然被摄像拍到,多影响他的慈善形象呀!”
“唉……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那两个小声议论的人一阵唏嘘,又开始看热闹一样看着那个张总到底会怎么做。
果然,院长对其中一个女老师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老师点点头,往剩下的五个孩子中走去,她走的方向,正是那个脸上带着胎记的小朋友。
脸上带着胎记的小朋友紧张又不安地盯着女老师看。
徐洋洋凝视着那脸上带着胎记的小朋友,将她脸上的一切紧张与不安尽收眼底。
在女老师抬手快要碰上小朋友时,鬼使神差地,徐洋洋扒开挡在面前的重重人群,走到站着社会人士的场地,“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她一脸歉意地对院长说着,“路上堵车了,抱歉,抱歉哈,还好没有结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