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淮不难猜到,不是魔气对重锦没有影响,而是这个人全部藏起了伤口。
指腹扫过细嫩掌心,容淮愧疚:“抱歉。其实本应当离你远点的。”
握住的掌倏收紧,还没等重锦说话,只听容淮又:“可是舍不得。”
前日是触觉,昨日是味觉,今日是听觉。谁也不五感尽失之后会发生什么,可即便有希望活下去,大约也同一具尸体别无样。
从前日开始,他就在害怕,害怕第天睁眼,就再也看不见了。幸好老天尚且还算垂怜他,让他到现在还能再看看重锦他。
“所以只能因为我的私心,让你白受了这么多的疼。”
“没有,不疼。”重锦再也忍不住,一把紧紧抱住容淮:“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的。”
“重锦。”
因为容淮已经听不见了,所以在听见容淮喊的时候,重锦立马看着容淮:“我在,你想说什么?”
容淮心疼抚着重锦舒展不开的眉梢,看着紫眸里面藏满的焦急、担忧和不安。这就是他想瞒着重锦的原因啊,何时这样恣意昂扬的人,会『露』出这般困兽似的神情。
“不告诉师父他,好吗?”
“好。”
“不需做任何事,就陪陪我好吗?”可能天,最迟也在后天,他就会彻彻底底看不见了。人啊,在确失去什么时,贪心总会变得格外的大。
“好,我陪你。”
兴许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顺从的重锦,容淮不禁微笑,得寸进尺:“可以帮我取一下玉笛吗?”
“好。”
青『色』玉笛递入容淮中,容淮先简单试了一下。随后指落在面,笛声悠扬清脆,是当初在灵玉门时,重锦泡着灵泉水,容淮时常吹的那首曲子。
五感。
五日。
他很清楚回不了灵玉门,也去不了后山了。
曲子不长,却也不短。以前的容淮吹完一曲后,往往还有闲心去灵泉周围看看灵『药』和泉水里的鱼,或者蹲在重锦身边,看着他的紫藤。
可如今,行就木的人没有更多的气吹完一整曲,只勉强吹了一半便不得已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