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人称神童;十五岁就中了进士还被钦点了翰林。这年,柴廷宾夫妇四十岁。邵女三十二三岁。孩子做了大官,车呀马的回家看老父母,乡亲们都夸奖。邵女的父亲自从千金卖了闺女,就富起来了;但也真的被读书人瞧不起,直到柴俊有了功名,才有人跟他往来。
百合评论道,“女子猜疑嫉妒狡妒,这是她们的天性。而做侍妾的人又爱炫耀姿色玩弄机巧来挑起其怒火,祸乱就是这样产生的。
若自觉安其天命,守其本分,受到多少折辱也不变心,难道刀棍也能砍打到她身上吗?像金氏被人一再从死的边沿救过来,才产生一点悔改的念头,那还算人吗!
如数偿还给别人的惩罚,而不增息,造物主对她也算很宽厚了。
邵女以救人手段作为怂罚的报偿,岂不行为颠倒吗?
常见蠢男女成天害病,却请来无知之巫,让她在身上用银针剌,用文火烤而不敢呻吟,心里老是觉得奇怪,看到金氏的事才明白过来。”
赵匡笑了笑,“只不过是话本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的!”
“为什么不认真?我家有家规明令,子孙四世无子方可纳妾,我家男儿从不纳妾,女儿们也便容不得妾室,这对于你们男子来说,妻子不让纳妾是善妒,可以把妻子休掉,可对于金氏来说,丈夫心思不再自己身上,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赵匡顿了顿道,“你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就比如太子,圣人怎样宠爱贵妃,他的母亲就怎么吃苦受罪,圣人的宠妾灭妻,闹的皇宫乌烟瘴气……”
听到赵匡张口就议论起皇家私事,百合连忙打断了赵匡,“说话也每个分寸!”
赵匡无奈的笑了笑,“那要不再改改或者重新像一个新的故事?”
百合想了想道,“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赵哥哥编起故事来还不是张口就是?
听好了!
有个姓顾的秀才,金陵人。博学多才,家境却很贫穷。
又因为母亲年老,不忍离开膝下,只是每天给人写书作画,得点报酬维持生活。
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妻子。他家的对面,过去有一所空房子,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少女,租了这个房子,住在里边。因为她们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没问她们姓甚名谁。
一天,顾生偶尔从外面进来,看见一个女郎从母亲的屋里走出来,年纪约有十八九岁,清秀、苗条、美丽大方,世上很少能和她媲美的。她见了顾生也不太回避,但是神态严厉。顾生进屋询问母亲。
母亲说:【她是对门的女郎,找我借刀尺。方才对我说,她家也只有一个老母亲。这个女郎不像出生于贫苦人家。我问她为什么还没许配人家,她推托母亲年老离不开。明天应该去拜望她的母亲,顺便露露求婚的心意;倘若要求不高,我儿可以替她养活老母。】
第二天,顾母到了她家,她的母亲是个聋老太太。
看看她们的屋子里,并没有隔宿的粮食。询问她们干什么为生,则是完全依靠女郎的一双手。顾母慢慢提出两家合伙的主意,试探一下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愿意,转身和女儿商量。
女儿默默不语,看样子很不高兴。顾母只好回家了。把详细情况告诉儿子以后,就很疑惑地说:【女郎是不是嫌我们穷呢?为人不爱说话,也没个笑脸,容貌艳似桃李,态度冷若冰霜,真是个怪人!】
娘儿俩猜想了一会儿,叹息了一阵子,只好作罢了。
一天,顾生坐在书房里,有个少年来求他作画。
一天,女郎恰巧从他面前走过去,少年用眼睛送出很远,问是谁家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