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想,怀玉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么多,八成是有关系的。
怀玉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出她的犹豫,猜了个七八分,摇头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思无益……如你早前所说,我也要朝前看了。”
“这样也好。”云乔长舒了口气。
慢慢地吃了块糕点后,云乔正欲回房歇息,忽而想起个惦记许久的疑惑。她捧着茶盏,若有所思道:“你说,陈太傅是不是也知晓当年之事?”
“这……”怀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疑惑给问住了,“为何这么说?”
“猜的。”云乔抿了口热茶,驱散冷意,“陈景当初冒险帮我逃出来,虽说是借此处理掉平侯与虞家,但就真不怕东窗事发吗?”
就算裴承思寻不到证据,也不难猜到,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
是觉着裴承思本就想辖制陈家,虱子多了不怕痒?还是说,陈景早就知道裴承思的真正身世来历,攥着随时能要他命的把柄,所以有恃无恐?
混乱皇室血脉这样的大罪,寻常人想都不敢想。
但云乔莫名觉着,为了除去陈家的宿敌,陈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怀玉虽知道这位陈太傅的厉害,但并没同他打过交道,正欲开口,抬眼间恰瞥见远处传来的光亮。影影绰绰的,隐约能看出是艘大船。
云乔放下茶盏,打起些精神:“应当是寻他的。”
裴承思离开行宫这件事,兴许能瞒过大部分人,但八成瞒不过陈景。虽说他不常插手裴承思的决定,可昨夜那场称得上惨烈的刺杀后,总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如今见着陈景,云乔倒是没多意外,只是暗自感慨了句“说曹操曹操就到”。
裴承思又陷入昏迷之中,太医没敢贸然挪动,谨慎掂量着开了个方子,又小心翼翼地准备施针,宫人忙着煎药、烧水,俱是神色凝重。
陈景脸上倒是看不出着急,他拢着墨色大氅,向云乔颔首问候:“又见面了。”
云乔见他似是有些畏寒,想起陈景身体不大好的传闻,随手倒了盏热茶递过去。
“你……”她心中惦记着还方才的疑惑,若有所思道,“你就不担心吗?”
“太医自会尽力而为,事到如今,我担忧也没什么用处。”陈景抚过茶盏边缘,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你这反应,想来是已经解决麻烦了。”
云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陈景是在说她与裴承思之间的麻烦。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脸颊,没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神色中也随之添了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