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最终还是跟着男孩儿,进了楼梯头上那个几乎低矮狭窄到无法称为房间的地方。
占据了这方空间的三分之二的位置,一张破败的床横在那里。
床上躺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张瘦到脱形的脸还勉强能看出过去的些许痕迹,管家几乎不敢认这是那个七年前还风华正茂美艳动人的r。
“……妈妈,他来了。”
不同于一路上偶尔开口都称得上冰冷的语气,此时站在床前的男孩儿声音压得微低,带着一种乖顺的情绪。
“……小景。”
过了一会儿,女人才像是从昏睡里渐渐醒来。
她疲惫地看了男孩儿一眼,“你出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尽管带着迟疑的不情愿,但男孩儿还是点了点头。
“好。”
他转过身,绕过管家出了门。
房门没有合上,管家听见男孩儿踩着金属长梯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直到彻底消逝。
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r……你这是何必?”
病床上的女人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带着仿佛风灌过朽木的垂老破败。
过了几秒,管家听见她发出一声费力的嘶哑的笑。
“他仍旧不知道小景还活着,是吗?”
“……”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你这样,对他、对你自己——还有最无辜的小景——这对谁都不公平。”他走过去,声音沉痛,“我已经后悔了……七年前,我就不该替你隐瞒小景的存在。”
出乎管家意料的,病床上那个骄傲的女人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
她只睁大了自己空洞的蓝色眼瞳,定定地望着昏暗而模糊的天花板。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