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明,只是向她保证道:“两日后的立冬,臣会准时回来。”
李羡鱼便也放下心来。
她从长案后站起身来,碰了碰自己因一直低头整理碎玉而有些发酸的脖颈,莞尔道:“那我便就寝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临渊想了想,主动问她:“公主要听话本么?”
他顿了顿,道:“还有好几本,没来得及念完。”
李羡鱼却有些困倦了。
她摇头:“还是不要了,你明日还要出宫的。”
说罢,她便走进低垂的红帐里,换上寝衣,将自己团进锦被里,徐徐睡下。
阖眼的时候,她朦胧地想着——
等这几本话本看完的时候,便再与临渊去街上买些新的回来吧。
既然他没有想起自己的家人来,那他便还会在披香殿里住下去。
住好久好久,直到他们的三月期满,或者是,她嫁到呼衍去的时候。
红帐低垂,烛影深深。
李羡鱼沉在自己的心绪中,安宁睡去。
*
翌日清晨,在李羡鱼醒转之前,临渊便已离宫。
他并未在长街上游逛,而是径自走到陋巷中,一家还未开张的杂货铺子前,抬手重重叩门。
里头旋即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嗓音:“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继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探出一张挂满不耐的肥胖脸孔,一张嘴还半张着,像是还忍不住要再抱怨几句。
但视线落到临渊面上的时候,却如遭雷击般顿住。
“您,您——”
他卡壳了两下,方如梦初醒:“您快往里边请!”
临渊抬步进去。
木门重新合拢。
临渊在狭小的杂货铺里唤出他的本名:“侯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