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阿奉,其实两年之前我便是督邮令史,可直到今日,也始终是一介令史。
嗯,不太对,到了眼下,我却是被剥夺了令史之职,重新成了一名庶民。
两年之前是庶民,两年之后仍然是,哈哈哈,可笑否?”
徐晃将二人酒碗倒满,而后将酒壶重重拍在案几上,哈哈大笑着,可这笑明显被苦涩所填满。
杨奉不由沉默,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端起酒碗,同徐晃重重碰了一下。
一口灌下碗中烈酒,任由零散的酒液自嘴角滴下,徐晃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畅快。
“且先不提这些烦心事,来,阿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妥!”
杨奉长笑一声,从命而为。
待得二人酒至半酣、桌上摆满了鸡骨头时,徐晃忽地敞开厚实胸膛,唏嘘道:
“曾几何时,我以为可以一腔热血、以一身所学,一展大志!
然,两年之处境及遭遇,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在当下这样一个世道,武夫远不及书生!
无背景、无势力、无大人物提携,武夫便永无出头之日!”
说着,徐晃猛地抓住杨奉的手,瞪大眼笑道:
“阿奉,莫不如你我兄弟落草为寇吧。
届时,劫不仁之富、济卑弱之贫,不仅身也逍遥、心也畅快,何其美哉?”
杨奉嘴角一抽,心中有些无奈。
其实他原本的打算,也是报了仇之后落草为寇,可奈何,今时已然不同往日啊……
略一沉默后,杨奉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仇怨及此前经历之事照实同徐晃讲了一遍。
徐晃听完后,却是满心复杂、百感交集。
“阿奉,关于舅父之仇,为何从不曾坦言相告?”
杨奉无奈摇摇头道:
“我不想误了公明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