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喜诚惶诚恐,正欲下跪。
“朕没多少日子了,咳……”
苏福喜一个眼神,小太监端着小米粥连忙退出寝殿,他两指按着瑞德帝后背的某个穴位,时轻时重按了好一会,瑞德帝脸色由青转白,止住了咳嗽声。
“福喜,朕闻到蚕豆味了。”
瑞德帝猫着腰,在苏福喜胸口用鼻尖蹭了蹭。
苏福喜临危不乱,面不改色道:“姜太医说不能吃。”
“你怀里揣着呢。”
“您闻错了。”
“错不了。”
这两个月,想啥不能吃啥,瑞德帝嘴里淡得口水都是苦的,他直起身板对着口是心非的老太监眯眯笑着,提过好几回想吃蚕豆,都被苏福喜老泪纵横劝阻了,没想到这个老家伙随时揣怀里,难不成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很快,两个老头对着一包蚕豆,你一颗我一颗像小孩子一样吃得满嘴留香。
“外头怎么这么安静。”
自从皇上病了,好几次半夜醒来问苏福喜,这皇宫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感觉不像人住的地方,苏福喜对上皇上混沌的眼神,不免心酸。
因为站着的原因,看到一个迟暮老人满头银发乱糟糟的蓬在头顶,嘴角还有口水,伺候了这么多年,居然有了陌生感。这哪能是当年那个气宇不凡的九皇子,哪怕发配汝州都不曾半点狼狈,却敌不过岁月呐。
苏福喜让手底下的太监没事别干站着,多和身边的人交流。寝殿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安静过了。
苏福喜回:“是宁王回来了,他呀,王府都没去,直奔宫里看皇上了。”
“他舍得回了?”
老太监知道自个儿主子气性大,附和道:“跟皇上年轻时一个样,出了京就舍不得回。”
“你呢!承着浸月的好,倒不必帮南修说话。”
“老奴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