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身回来时,她驻足在房间里,痛苦又贪婪,脚像是被灌满了铅,沉重无比。
她惊出了一身汗,好像心里的秘密被人撞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
绛仍然立在门口,颀长而挺拔的身形,连这种丑到极点的病服都被他穿出了帅气的效果。他眸子黢黑,压着嗓子问她:“没走?”
倪蔷垂眸慌忙解释:“手机……回来拿手机。”
他没动,离她有两步之距,却是天涯之遥。
倪蔷心里明白,这种咫尺天涯是她无法逾越的。
她头更低了些,轻声说:“我走了……”
抬手,拧开门。
她却没想到,这时,绛仍然大步迈过来,“咚”得一声,木门重重锁上。
他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就在她脸前。
“别走。”
他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倪蔷身上,吐字艰难而迟缓,气息沉重而急促,每一个瞬间,都在昭示着他的迫不及待和沉重不舍……
倪蔷在他身子之下,试图抬头看他,但他离得太近,她只能看到他青色的下巴和泛白的唇。
她挣了挣,他便捉住她的手,下巴的青渣摩挲着她的脸颊。
“倪蔷……”
“……倪蔷。”他低低轻喃。
倪蔷忍不住再抱住他:“绛仍然,你别动!”
他轻轻一笑,“好。”
倪蔷更难过,环住他,在他胸膛前静静呆了会儿,问他:“我去叫护士好不好?你好像发烧了……”
他嗓音沙哑,“我吃过药了……”
“可你看起来不好!”
他轻轻松开手来,认真看着她,“你别走。”
倪蔷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好,我不走……”
护士来,给绛仍然量了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