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将手中的鱼食尽数倒入池中,拍了拍手,问道:“先生以为,我是否该奉命赴会?”
客行南摇摇头,“主公自然去不得,如今仁宗刚刚拿下江湖,风头正劲,此时借机举行封禅大典,又诏各地守将藩王一同赴会,必然想要借此为白诺城正名,既然如此,恐怕这封禅大典上是难免不见血的。依属下之意,主公无需理会,依旧例遣人称病不去即可,只要我们安心养兵屯田,等天下有变,我们兵多粮足以逸待劳,自然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李易淡笑着点点头,转头问:“南宫,你以为呢?”
这时,历南宫缓步从廊下走来,躬身答道:“属下以为,先生的计策确实上上之选,仁宗先得白诺城,又取江湖,也着实锋芒正盛。但……若是主公问我心意,属下只知道若有人向我示威,属下是绝不会退的。日前我随主公巡视风陵场,便听下面的将军们议论说袁公昭自率领西路军入驻关山平原后,不足半月,大小操演不下数十场,大有向我示威之意,根本不将我幽州军放在眼中,如若任此下去,将士们难免心中委屈生怨。属下是粗人,不及主公先生思虑周全,若有失言之处,请主公先生勿怪。”说罢,即向二人拱手施礼。
客行南拱手抱拳,李易大笑出声,“这是你的性子,何罪之有。”顿了顿,又吩咐道:“两位都先退下吧,我自有定夺。”
“遵命”
待两人退去,李易缓步穿过一座青石拱桥,往庭院更深处走去,直到一座假山下,才停下脚步坐在石凳上,夜色昏暗,树影婆娑。
“怎么会是他?”李易拧眉沉思良久,始终不得其解。
假山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不敢搭话。
李易接着说:“所有的,所有有希望夺得盟主之位的宗门我们都有安排,可为什么最后却是他?”
这次黑衣人伏身更低,终于开口,“是属下无能,给了主公错误的计策,让主公处于如今的被动之地。属下没想到,一向不涉庙堂的叶朗雪竟会突然获得陈煜的支持,更没想到连一直宣称置身事外的大空寺和离忘川会当场食言而肥,也转向支持他,属下惭愧,至今仍未查明缘故。”
李易沉思片刻,叹道:“所谓虎父无犬子,或许正是此意吧,叶相南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黑衣人问:“此时太白被禁,昆仑也成骑墙之势,历南宫虽然拉来了暗影楼,但他们势单力孤,短期内难成气候,请主公示下,此时该如何应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
“属下不解,请主公明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易缓缓走出几步,抬头看那夜空,薄薄的乌云后弯月压星河,他轻声吟唱:“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庭院门外,夜风萧瑟,厉南宫回头看了看庭院里,许久仍不见动静,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先生,主公每每犹疑不定,都会召询那人,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先生见过没有?”
客行南笑着摇摇头,“未曾见过,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他或许就是主公的影子,他能帮主公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他的事,主公不说,我劝你也别问。”
厉南宫沉默片刻,点点头说:“有理。那芒山之行呢,先生以为,主公到底下定决心了没有?”
客行南沉思片刻答道:“其实芒山之行,并不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只取决于主公的心意,而是取决的青州和关山平原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