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军悄悄地走了。
秦国,没有留。
......
清晨的阳光再次洒向大地,两日的风雨飘摇都已抛在脑后,八千多楚军已经踏上了陈都的归路,而四万秦军随即向着函谷关急速前进。
而在秦、楚两军分道扬镳之时,赵国的大军也开始了新的行动——两万多大军带着解放华夏的强烈意愿冲向了楚国的内境。
哒哒的马蹄再度踏破楚地山水,如烟般缥缈的山中仙境内,一只刚刚浴血奋战过的铁血大军,正浩浩荡荡开往鄢郢之地。
他们的衣着并不鲜亮,血水里头浸泡过的衣袍,虽然经过了洗涤,但还是在在红色的战袍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记,宛如一面面印章,向山间神灵、林间走兽们夸耀着自己的功绩;
连续作战的他们,仅仅经过一夜的修整,便重新踏上了出征的路途,说不累那是假的,但越是这个时候,才越能显示出他们的战力与众不同。十数万大军,也唯有他们能够坚持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
他们便是号称赵国第一步卒的陷阵营,“陷阵之志,有我无敌”是他们的座右铭;
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封锁出口,以少击多方能展现他们的战力,而持续作战,长途跋涉,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十里负重训练后的五里放松训练而已。
更何况,四十万秦、楚联军尚且奈何不得自己,况楚地里那小鱼小虾的三两只吗!
所以,问题不大!
当然,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这个道理,显然李牧很是明白。所以,他将南下楚地第一站,选择在了郢都。
没错,李牧所选择的第一站,既不是楚国都城,也不是连接清楚的锁钥——安陆城,而是楚国故都——郢都,已经被秦楚大军反复占领、蹂躏过的郢都。
原因很简单,陈都作为楚国现在的都城,即便是楚王亲征伐,也不可能没有军队驻扎,即便是其中大小贵族的奴仆统一整合起来,便是一只不小的力量。
而大战过后,还能立即投入战斗的赵军就那么几万人马,能给李牧的就两万人,若是直攻楚国陈都,极易在都城之下形成对峙之局,那么赵括所想要的打通入川通道的任务便无法完成。
至于安陆城,则是得之无味道,弃之可惜。得安陆,且不论难易程度,即或打了下来,却也无法迫使楚国投降,而此地距离秦国入川通道又尚选,等打下安陆之后,极有可能入川路上的秦军已经获悉自己的动向,从而有了防备。
最后便是这鄢郢之地的郢都,从进攻难度上讲,郢都在秦军控制范围内,虽是重镇,却因秦军一直处于进攻的位置,所以,打下鄢郢之地后并没有着力恢复其中的防守。既无完备之防御,又无可用之军,是以若攻之,必拔!
更为关键的是,郢都一陷,则于秦楚之间再无其他关隘,入川通道便已然张开了半扇门,只需尽速以大军抢占疏于防备的剑阁古道,那巴蜀便尽可在掌控矣。
而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同李牧所预料的一般:赵国两万大军在楚国境内经过近十日的长途跋涉,终于突然地出现在了郢都的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