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爹是不是觉得终于把她嫁出去了,摆脱了一个累赘,然后去找了漂亮女人成立新家庭,将她彻底遗忘。
亦或是他也跟着卷铺盖逃跑,去追寻沈雪檀的脚步,当年他们离开沂关郡的时候,一个具体的理由都没有,好像就是说走就走了。
自从沈嘉清离开后,温梨笙总是隐隐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经常告诉自己,沈嘉清并不是抛弃了她这个玩伴,而是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去做。
后来时间长了,温梨笙发现上面的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那些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场景,温浦长身中数剑气绝身亡,或是被别人挟持抹了脖子,这些噩梦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温梨笙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她爹已经死了。
即便是说他逃跑也好,抛弃她也罢,与那些噩梦相比较,这些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人困在院子里太久太久,与外界隔绝,她什么样的猜想都试过,当然其中也包括谢潇南是不是杀了她父亲。
所以这女人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中那怀疑的种子像被灌溉一般迅速拔地而起,猜疑和恐惧爬满了整个心头。
当初谢潇南送来的那封信,确实是出自温浦长的手笔,且字迹匆忙,像是在某种紧迫之下匆匆写成的一封信,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将信看了很多次,越来越觉得当初她爹肯定是在谢潇南的手中,所以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到她爹亲笔写的信。
她该相信谁呢?
谢潇南没有伤害过她啊。
但她爹的下落不明也显然与谢潇南有重大关系。
温梨笙的思绪乱成一团,如理不清的线头交缠在一起,将她紧紧困住。
但有一点她始终明确,就算谢潇南身上仍有她看不清的疑点,有很多怀疑的地方,可面前的这些人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至少她明确的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是坏人。
女人见她在不停的思考,给了她好一会儿的时间,沉默够了之后才说:“所以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将你囚起来,又杀了你爹,搬空温家财产的谢潇南,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配合我们,若是事情顺利,说不定你可以亲手杀了谢潇南给你爹报仇。”
温梨笙看着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是在思量她的话。
然而实际上温梨笙恨不得一口唾沫喷她脸上,让她滚蛋。
温梨笙没什么本事,唯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特别能忽悠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但眼下这些人却把她的喉咙给药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温梨笙就实在没招。
她静静地听着女人说话,想明白这些人的身份之后,那些话对她已经造不成心里波动了,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从这些人的手中活下来。
她点点头,晃了晃被绑住的手,示意这些人给她松绑。
女子似乎不能当家做主,转头看了看坐在桌边的男人。那个男人站起身朝她走来,身量很高,眼睛锐利而阴冷,盯着温梨笙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女人有什么特点能让谢狗贼藏那么久?”
温梨笙想对他翻个白眼,但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