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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已经有数,跟他们又约定了些具体事项,又和学校确认了时间,本周六就可以租用场地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学校里面转了转。
很多地方你觉得不敢去,怕被回忆淹没,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还没去呢,就自己把自己感动了。
就像振华于我。
我七年没回来了,真的不得不回来了,也没觉得怎样。
这就是一所学校而已。
是的,我在运动场看台上听简单和β唱过蔡依林的一整张专辑,可现在的已经转型成在能开演唱会的杂技演员了;我也在操场上扮演过英勇的排球女将,现在却爬个楼梯都要吃一整瓶盖中盖高钙片还不能保证上五楼不费劲儿。
面目全非。
原来我们五班的教室现在挂着高二十三班的牌子。我从后门的窗户偷偷看向我和余淮的位置,刚好窗帘飘起,将两张桌子都笼罩在其中。
只是因为三年的相处。我告诉自己。
因为没得到,所以显得格外好,这不是爱。我一遍遍地在心中重复。
醒醒吧,耿耿。
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没什么不好面对的了。
从振华出来,我打了个车,直奔市一院。
还没走进住院处,就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了余淮高大的背影,晃晃悠悠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拎着一个旅行包,可能里面装着他妈妈的换洗衣物。
我大声地喊:“余淮。”
他应该是认出了我的声音吧。否则为什么停步的时候,那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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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拒绝了我提出的帮助。
“博士我决定不念了,我这个专业可以中途拿一个硕士学位,也不亏,这样回来工作的话,出路也不错。困难只是暂时的,你别担心。”
他很感激地朝我笑,语气中没有逞强的意味,朴实而坚定。
“我妈妈的病不能再换肾了,只能就这么继续做透析,一个星期一星期地撑着。难受是难受,但把它当成吃饭睡觉不就行了吗?人每天都要吃饭,不吃就会死,跟做透析是一回事儿,想开了就好。等我工作了,我爸爸就不用一个人支撑整个家了,能缓解不少呢。”
当年那个骄傲锐利的少年,有一天也会这么平和地对我讲话。再也听不到理想主义的大志气。
“放弃清华的时候,我是有点儿不甘心。但是这次我没觉得特别难受。一路衣食无忧地读物理到博士,去美国搞科研,这也太天真了,不是我倒霉,是我高中时一直不切实际,从来没考虑过现实的压力。你要是以为我都这个岁数了还因为这些想不开,那可太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