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朕还有半年的寿数。”
他的话轻飘飘的:“当然了,对外传的是朕还有数十年的寿数。”
陈潇一听这话,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站起来想走。
而张皖则是冷哼一声:“走?你现在还走得掉?”
陈潇抹了一把脸:“终究还是没有逃得掉啊。”
他中了“张皖”的陷阱。
陈潇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幼度知道么?”
张皖像是个老顽童一样眨了眨眼睛:“当然——这是朕同意他辞官的要求之一。”
他站了起来,走到陈潇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别这么生气。”
“朕给你赔罪?”
陈潇倒也是冷静了下来,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如今陈七郎虽然依旧在朝为官,但他一个人却很难把控局面,且他的地位也有些问题,如果换成他的父亲大七郎——陈郊周的话还差不多,但陈郊周已经病故许多年了。
而陈表则是尚且年幼,最多担任一个丞相署内吏——百官之首的丞相他还担任不了。
不能服众。
太年轻有时候也是一种劣势,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天生不能应对那许多的敌人。
“陛下想要我做什么?”
张皖看着陈潇的眼眸,双目中带着些坚定以及愧疚。
他也不想将陈潇拉入这个泥潭当中,但如今他的改革处于一种最为鼎盛的时期,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死了之后,自己的政策被接班人篡改——如同当年穆宗皇帝篡改朝政一样。
有这样的旧例,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替朕看顾这江山。”
“朕实在是不放心太子啊。”
张皖的眼睛中带着泪水:“如果有可能,请你亲自教导太孙,将他教导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一个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