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赐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是所有同龄人高攀不起、比不得的存在。
叶书辞这次是真的诧异了:“那……”
唐笑闭了闭眼,有些难以开口,她骄傲了一辈子,却也得面对过去的那些不堪,人总要为自己的过去买单赎罪。
“小辞,妈妈知道你们是认真的,其实上次妈妈之所以阻拦,并不是因为沈赐不好,而是因为妈妈对不起你们……”
叶书辞放下筷子,认真听唐笑说完。
“妈妈性格再强势,可做人始终要有良心,到现在妈妈还记得,你高考出成绩的那天晚上,沈赐其实来找过你。”
叶书辞只觉得胸腔咚地一声被人重重地敲击着,眼角一片迷蒙,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唐笑垂下眼睛,似乎不敢看叶书辞,她很慢才将这番话说完,声音逐渐变弱:“他当时提着礼物,还拿着一封信,那是个多么自信的孩子呀,可那时候,我看到他紧张得不轻,在我们楼下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似乎在预演什么。”
“我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啊喜欢你,想跟你表白。”唐笑苦笑一声,“小辞,妈妈当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将那个孩子拒绝掉了。”
“现在想想,说的话真挺难听的,我说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别人,我还说,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未来也会分手,即使不分,我这个母亲也不会同意你们事情。”
唐笑始终记得那个十八岁少年眼中的坚定。
晚风猎猎,将少年的衣角吹起,像是海上鼓起的一片白帆。
少年穿着白衬衫,眉目纯净,声线笃定,却又有着少年人独有的羞赧。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叶书辞,想好好跟她在一起。”
“我想跟她念同一所大学。”
“我想拿出这辈子好好对她。”
“阿姨,让我见一眼叶书辞吧。”
唐笑双手抱臂,她也年轻过,知道冲动的爱意带来的后果,想到自己落榜还在家里哭泣的女儿,平凡的家庭更是容不得出一点错。
她很狠心,走上前,嗓音不低,如同滔滔烈火,用大人的压迫、所谓的经验击垮了少年的爱意,情感变得苦楚与难堪,将燃起的星火扑倒在黑暗的矿山之下。
沈赐是何尝懂事,唐笑相信,叶书辞复读的一年,他也不会打扰她了。
叶书辞打了车,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
脑中如同一团乱麻,如今要不是唐笑主动提起,她压根想不到沈赐居然在高考结束就表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