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徐让初几番欲言又止,“阿笙,我约了律师下午三点跟阿砚见面,你方便一起去吗?这个时候,我想他更希望能看到你。”
“我今天晚上离开江州,再说吧。”闻笙淡淡说道。
拘留室。
傅砚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天清晨打开门看到的那一幕。
傅裕和躺在血泊中,他第一时间冲过去检查,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明明曾经那么恨那个人,当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傅砚临的心脏像被劈开了两半,痛得无法呼吸。
父子俩水火不容,吵了十几年,几乎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
甚至因为闻亭书的事,傅砚临恨透了这个自私的男人。
到最后,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傅裕和会以这种方法离开。
“有人要见你。”警察打开牢房的大门,吆喝道。
傅砚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警察一眼,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没想到,来的人是闻笙。
探视室里,傅砚临的双手被戴上了手铐。连续几天没睡,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双眸猩红,胡子也没有刮,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衣服还是那天晚上在姜家门外淋雨时候穿的那套,脏兮兮的。
傅砚临一直垂着头,不敢去看桌子那头的女人。他曾经想象过无数遍两人再见面的情景,但是没有一种,是在警局里。
在今天之前,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跟闻笙说,可是见面的这一刻,他的语言功能被屏蔽了。
心里紧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明明分开只有几天,傅砚临却像熬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那天晚上,你发短信给我,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的吗?”闻笙率先开口。
傅砚临抬眸,迎接他的是闻笙疏离淡漠的眼神,“阿笙,我——没想过你还愿意来看我。”
卑微的语气,像猫儿抓在闻笙的心尖上。
她悄然握紧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几度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我相信你。”
这一句“相信”,成功摧毁傅砚临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