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
母亲一边唱,一边轻扬衣袖,慢慢地跳起了舞蹈。唱到后来,她哽咽难语,再唱不出。马头琴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母亲歌声的调子,幽幽而奏。
达兰台看到他的父王,不知何时来了,盘膝坐在灵堂的地上,拉着马头琴。母亲也看到了父王,动作僵了僵,父亲却依旧专注地拉着曲子:“敏敏,跳完。我们一起送他最后一程。”
父王高声而唱,雄宏的声音满溢着悲伤: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
母亲泪落如雨,慢慢地旋转,跳着美丽而哀伤的舞蹈。她的身姿不再如少女一般轻盈灵动,她的脚步时有踏错,可是父王会让马头琴的琴声也缓慢一点儿,他会拖长了声音等着母亲再次踏对步子。
达兰台轻轻地离开了。他不知道父亲、母亲和十三爷的故事,可他能看出母亲的悲痛、父亲的悲伤。他开始隐约明白十三爷和天可汗把格格许配给大哥的原因,也许他们就是想让她像母亲一样,永远都是草原上最娇贵的花。有个男子愿意在她想纵马驰骋时,给她一片草原;愿意在她跳舞时,拉马头琴;愿意在她步履凌乱时,慢下来等她。
敏敏跳完了舞,马头琴的琴声却未停。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唱过这首歌,也再没有跳过这支舞,她不知道她只唱过一遍的歌,佐鹰是如何记得的。现在,她已经恍惚了,想不起那笛子的声音是怎样的,好似二十多年前,她听到的曲子就是马头琴奏的。
她走到佐鹰身边,慢慢坐下,头靠着他的肩膀。
马头琴声依旧如泣如诉地奏着,佐鹰在敏敏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对着十三爷的灵牌,说道:“你放心走吧,我和敏敏会为你照顾好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