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听他慢慢说完,而后才道:“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酒庄,若是我知道了,我肯定愿意跟你做朋友,陪你说话,陪你度过那些时光。”
谢潇南笑了笑:“这正是我不想要的。”
“什么?”温梨笙迷惑。
“你的这些,无非就是因为听说了我遭受的往事而生出的怜悯之心,你可怜我,所以想要靠近我,”谢潇南敛了敛眼眸,面上有几分失落:“可是我不想要这些怜悯心,我想娶你为皇后,不是因为我要与温家结亲,也不是因为巩固皇权势力的统治,我就是想娶你,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想时时刻刻的看着你,不为其他。”
温梨笙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是。”温梨笙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柔软的掌心中,她语气有些着急:“我又不是可怜你才会想要做这些,战乱之下妻离子散,丧父丧母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也没有说要嫁给他们啊?我若想同情一个人,方法多得是,用不着赔上我自己。”
谢潇南看着她双眼中满是迫切,心中一热。
“我天生喜欢自由,任何人往我身上套锁链都会让我无比厌恶,但是当初你将我困在宅子里时,我反复告诉自己,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被诺楼人抓走的两个月里,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我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爹也命丧于你手,但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认为这事情肯定另有隐情……”温梨笙盯着他,颇为恳切道:“我都为你退让道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谢潇南心跳快得厉害,他看着温梨笙,从没想过温梨笙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算了解温梨笙,她向来是个情绪很分明的人,若是换了孙鳞将她囚禁半年,且她爹的失踪与孙鳞有关系的话,那再见之时就是你死我活的之日,压根就不会纠缠那么多日。
说白了还是在心里惦记着当初在小年夜与她共赏漫天夜灯的谢潇南,即便是大半年的时间里消磨了她对谢潇南的那些感觉,但解决了那些误会之后,那些情愫好像又从尘封之处破土而出。
谢潇南不说话,温梨笙就有些心急了,她往前一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动作很快地吻上他的唇,冲过去的力道过大,竟直接将谢潇南压倒,按在裘毯上。
说多了也没用,还是做点别的事吧。
谢潇南被吓了一跳,鼻子里都是她身上散出来的香气,唇也被她毫无章法的啃咬,随后就感觉面上滴落了一地滚烫的泪水,温梨笙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密长的睫毛中滑落,轻轻颤抖。
谢潇南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觉得她想怎么样都行。
他反手将温梨笙抱住,反客为主,轻轻拭去她的泪,把所有情愫都揉进唇齿之中,掩在昏暗的烛光下。
自此以后,寝宫中的所有宫人便改口,不再叫温梨笙温主子,而是尊称一声娘娘。
寝宫被重新整理了一番,谢潇南也终于从处理政事的偏殿搬回来,与温梨笙同住一宫,这在后宫里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从未有哪一个妃嫔能够与皇帝住一起,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前朝后宫整个都乱了套。
折子一封一封的往上递,谢潇南全都视若无睹,甚至设立了一个内阁,由温浦长与周秉文联合打理,平日那些折子全都在内阁过滤一遍再往上递,凡是劝他广纳后宫,或是不可专宠温相之女的折子全部被筛掉,且温浦长看见好几个弹劾他的折子,以此暗暗记仇,在早朝的时候用一张巧嘴怼了个遍。
这几日忙碌起封位大典来,温梨笙的封后大典极为繁琐,且谢潇南还抱着大办的心思,所以礼部来与温梨笙对流程的时候,那厚厚的一册礼节让温梨笙大吃一惊。
她甚至翻了好久都没有将一册翻完。
温梨笙当即将册子一扔:“我不要当皇后了。”
当晚谢潇南回来时,她提出此时,谢潇南自是不同意,且语气强硬:“没得商量,你必须是我的皇后。”
“皇后的礼节太繁琐了!你知道我要做多少事吗?!”温梨笙想起那一册子的流程,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当初要嫁去孙家的时候,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那些事已经让她不厌其烦,完全不想再经历第二遍,没想到要封后比当初的婚嫁要麻烦的多得多。
谢潇南道:“若是不大办,如何能告知天下,你是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