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凝神静气为自己诊看脉象,夏星浅也闭了嘴,但心里的郁气却越积越多,看着夏青遥的眼神也越来越心疼。
当初若不是夏青遥救了他,他恐怕早就没命了。别看他在夏家论了齿序,夏子明肯认他做义子,可夏星浅心里明白,夏子明肯应下,完全是因为夏青遥当众提出要求,夏子明素来爱脸面,不愿叫外人说他一个太医还那般冷血,这才会答应下来。
他不记得从前的事,身上的重伤却残留下来,一直折磨着他。
照顾一个病人,就算是一家人,也难免会有厌烦的时候,何况他们夏家当时是在流放期间。
药物难得,养伤的机会也难得,他起初身子虚弱不能劳作,还要拖累人来照看,夏家人当时就表现的很不耐烦。
只有夏青遥,自将他带回夏家起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责任。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眼下却被夏家如此不公正的对待。
他又怎能看得过去?
夏青遥并不知夏星浅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看过他双手的脉象后,又起身检查他的头部。
“我一时半刻找不到原因,想来还是从前你重伤后留下的那些后遗症,平日里你要学着冷静,任何事都不让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头痛还可减弱一些。”
夏青遥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行医箱中的银针,示意夏星浅坐端正。
“你如今还想不起过去的事,兴许便是因为脑子里还有淤血未散去,我一直在想办法帮你散开淤血,可你自己也要保证情绪始终平静才行。”
指尖捻动,银针发出“嗡”的一声。
夏星浅闭了闭眼,感受头上银针随着嗡鸣之音一直在跳动,愤怒之后头部的剧痛也在缓解,他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我是实在看不惯。”
“人素来都是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的。”夏青遥坐在夏星浅对面,“从前风平浪静,是因在流放之地,着实没有什么好争的吧。”
夏星浅抿了抿唇,他生得秀气,愤怒过后,脸色显得格外苍白,虽知道夏青遥说的对,可心里依旧不平衡。
“也是我没用,每次关键时刻,人家一句‘养子没资格’,我便什么都不能做了。如今我没个营生,还吃喝在夏家,也的确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