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眸子中,无悲无喜,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她今天来这里,本就是来看热闹,天知道,她要想多少伤心事,才压的下上翘的嘴角。
钱永芬在这里,都不一定想承认这一群不孝子孙。
一旦承认,不定什么时候便背斥人。
她这个局面人,更加不愿意。
格局打开,有多少人家的传宗接代,与血缘无关,与姓氏有关,只要她能将钱家的姓氏传下去,这群数典忘祖,欺宗灭祖的不孝子孙,谁爱要谁拿去。
她一个都不要了。
听到吴芳编排丈夫,张清第一个不乐意,扑上来撕打吴芳。
“小~贱~人,他是你大伯哥,怎么,看我们失事,以为你能逃得掉。”
吴芳冷不防被张清抓住头发,脸上甩了几巴掌,顿时肿起来,放声尖叫。
“夫君,救命,救救我,大嫂疯了。”
简德元却直往后退,嘴皮蠕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趁着两个女人撕打功夫,丁黟越过他们,得到差役允许,走到钱修永板车前。
钱修永年纪大了,鞭笞五十下,简德元还承受得住,钱修永直接趴下。
丁黟俯视钱修永,说起一段往事。
“小时候,你身体瘦弱,眼看便养不活,那时,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你命中带煞,要想破煞,便与父母共享寿命。共享寿命的方法,便是父母与孩子之间,于姓氏之外,在名字中,拥有一个相同的字。”
“你父亲不愿意,那时我抱着你,小小的一团,毅然决然替你改名。自改名之后,你慢慢活下来,逐渐变得活泼。”
“这些年,老身一直尽力保护好身体,我怕,我死了,会带走你。”
丁黟凄苦一笑,俯眺钱修永。
那么远,又那么近。
“昨日因,今日果。我一直反对你和你父亲太亲近,因为我知道他心术不正,自以为入赘钱家,是侮辱了他。”
“可他不入赘钱家,早就在当年的战乱中,便尸骨无存。”
“是我钱家护着他,他又借我钱家之手谱,护着他的亲人,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