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一把手蔡司狱此刻正在值房里歇息,老皇帝一来,可把他累得个够呛。
皇帝他老人家来得匆忙,蔡司狱得知消息也有点晚,连滚带爬地从值房里跑出来,吆喝这个,指挥那个,嫌人家洒扫不干净自己免不了还要亲自动手示范一下,这么一来公服上不免沾了不少污泥脏水,一双靴子已然湿透,中饭也没时间吃,到了这时候是又饥又冷。
抹把汗坐定,便打发一个狱卒出去买点吃食,自己热了角烧酒,打算随便对付吃一点。
不料酒杯刚送在嘴边,有巡逻的狱卒发现死囚柳青元竟然被人杀死在监舍,鲜血流出牢门,他不敢怠慢,立时跑来向他禀报。
柳青元被人杀死在天牢!这可是立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重案!
蔡司狱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赶紧套上搁在火炉旁边烤着的靴子,一路踢踏着跑到案发现场去查看。
他一路跑,一面想着处置方案。
向提牢厅报告吗?提牢厅的刘主事按说也有干系,他带了不少人来帮着清扫天牢,可是老皇帝前脚离开天牢,后脚他也带着人“呼啦啦”回家吃团圆饭去了。
向刑部的堂官禀报?莫说大人们都已休沐,纵使打发人跑到尚书杨靖的私宅禀告,再派人勘查,那也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这时候监舍旁边已经围了五六个狱卒,有的低着头看地上的血迹,有的探头探脑往里边察看动静。但没人敢进去乱了现场。
蔡司狱面色阴沉得都要滴下水来,叫狱卒赶紧打开牢门,自己亲自进去察看。
尸体俯卧于监舍门对面的角落,也是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要不要有血流出,估计巡逻的狱卒一时半会也不会发觉。
蔡司狱摸了摸尸体,手有余温,又叫狱卒将尸体翻了过来,接过一支火把照着那尸体的面部。
“这不是柳青原!”
蔡司狱失声叫道。
众狱卒围上来察看,纷纷摇头:“对,这不是他,一个长脸,一个方脸,差别太大了。”
蔡司狱冷着脸问道:“这个人谁认识?”
众狱卒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来的?!今天是谁的班!?都是死人吗??”蔡司狱勃然大怒。
死囚牢里来了个偷梁换柱他这个司狱还不知道,这还得了?今天杀了柳青原,明日若将张家父子也给杀了,自己长了几个脑袋可以向圣上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