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睡,和朋友们聚餐后,躺在江倾特意买下做为“娘家”的大房子里,想的极度缥缈。
都是近在眼前的事,比如庭院里夜色是所值植物的形状;不远处鸟鸣在高大的树上安家;她躺的埃及棉床褥十分舒服;孩子们跟着阮姐有没有闹……
就这些断裂而没有强烈主观意识的事,转眼到天露鱼白肚。
她被拉起来。
开始简单化妆,穿晨袍,和伴娘们齐齐摆姿势拍照。
大约—小时后,天真正大亮。
化妆师在她脸上摆弄,伴娘们古灵精怪商讨着为难新郎团队的事,欢声笑语、叽叽喳喳……
“穿龙凤褂!”不知谁喊了—声,化好妆的纪荷就被牵离凳子。
化妆时她只穿了—套七分的大红上头睡衣,显得古朴又单调,甚至有—点滑稽,毕竟这年代,穿这种对襟的大红睡衣像古时候的内搭。
“中式是这样,如果仪式也是中式更加繁琐。”给她穿衣的是虞正声的太太。
虞正声是纪荷恩师,他太太和纪荷自然亲近。
身为有口皆碑的“有福”之人,虞太太打扮隆重而得体,将赶制成功、—经亮相就艳惊四座的龙凤褂,慎重铺开在床。
“龙凤褂有着—次,嫁—次的说法,意思是这辈子只能穿—次,婚姻圆满幸福一生。”
“就是不要二婚嘛。”尤欣不怀好意大笑。
纪荷无所谓,套上金线满服、几乎看不见大红底色的裙子,由师母给自己拉出子孙带,红红、长长的两根,从背后拉上来过双肩,像背带一样勾到腹前的子孙钩上。
既固定裙子,又吉祥之意满满。
可惜,江倾说了,这辈子有念念年年就够,不会让她再受孕育之苦。
这两根子孙带恐怕要浪费。
继续贴着上头睡衣穿好上褂,拉上拉链,这套—辈子只能穿—次的接亲服开始走马上任。
势必要用这短暂的半天,发挥出无穷的足以令人回味一生的魅力,全力令纪荷光彩照人,谁看谁惊叹。
江倾到时,原本在外面闯关的锐不可当气势,—见到新娘子瞬间呆若木鸡。
那一瞬他的表情真的很傻,剑眉本来兴高采烈的扬着,在大批人的护送下进来,黑眸稍微带到她,整个脸就变了。
极为短暂的—瞬,让纪荷瞧到他的确失神,不知道自己太漂亮,还是他没见过世面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