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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篇

张维贤等人都是附和地笑道:“此真阅历之语。”

“遏兼并,清庄田,再清丈,说白了劫富济贫,难道真的劫了富就能济了贫?那些言官不清楚,诸位都是国家柱石,乃朝廷的根本,根基不稳,朝廷是要动摇的。”

“诸位放心,同朝为官,一团和气才是上策,只要本辅在位,绝不会再有此事。”

说到这里,定国公,英国公都是露出笑意,武功伯李高,左都督郑国泰心底也是暗喜,很难想象这样识时务的话是从当年将潞王,周王,武清侯弄得狼狈不堪的林延潮口中道出。

张维贤都是道:“有次辅主持国事,满朝上下都倚如泰山,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林延潮微微笑道:“是那些小臣们不识大体,国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才是。”

当下大家言谈甚欢地散去。

林延潮走到窗外负手远眺,但见一轮满月正挂在天边,此刻月华如昼,天上无一片云彩,更衬得圆月当空独一无二。

林延潮想到藤原道长一首诗‘此世即吾世,如月满无缺’。

林延潮这才坐下,陈济川来至林延潮耳边道了几句。

“想必不是无名之辈,”林延潮微微冷笑,“何人写得?”

“回禀相爷,此人已是承认,正是去年新进士钱谦益。”

林延潮记得此人,万历二十九年会试主考官是沈鲤,副主考是孙承宗,钱谦益的卷子本是不取,却为沈鲤慧眼所识,力排众议取中。故而钱谦益比另一个时空提早了九年题名金榜,风光无量。

此刻钱谦益,但见对方见林延潮后却揖而拜,昂然而立,相貌堂堂,可以称得上是气宇轩昂。

林延潮问道:“你是钱谦益?”

“回禀次辅,下官正是礼部主事钱谦益。”

林延潮抚须微微笑道:“汝少年高第,名冠于江南,本辅也曾读过你的诗和文章,在当今读书人中属翘楚了。你是常熟人吧,恰巧本辅也会吴语。”

面对林延潮的态度,钱谦益有些吃惊,旋又恢复读书人的那种傲气不屈的气度。

林延潮道:“你本部司官,堂官,甚至你的师长都与本辅相熟,那么这‘权**相’的贺联不是别人授意?”

钱谦益有等半天终于问到点子上的心情:“确实无人授意,是下官一人主张!次辅之器小多忌,下官早已知之,今日无论是罢官贬斥,革职为民,下官都早有准备。”

林延潮道:“年轻时博一个名声很好,不过吾观汝应该与几位名妓联诗饮酒泛舟于西子湖上,何必至朝堂上搀和这俗尘之事。”

钱谦益面上泛起怒色。

林延潮笑道:“这些年骂本辅不少,尚不缺你一个,但既然来了,不妨说一说本辅所作所为,哪称得上是权奸二字?”

钱谦益昂然道:“公雄才峻望,薄海具瞻,这微管之叹,舍公其谁。可惜公入阁以来,屡屡德行有亏。公十九龄受知于天子,三元及第,此番恩遇百年也没有第二人,然公却以天下为公疏,礼部焚诏,复张文忠名位令天子屡陷不义不仁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