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瞧您真奇怪!我要告诉维尔福先生,他的手下人也太放肆了。”
“夫人,这不是放肆,这是谨慎:要是没有德·阿夫里尼先生的关照,或者不是有事要找检察官先生,那就任何人不得入内。”
“好吧!我是有事跟检察官商量。”
“是要紧的事情吗?”
“这您也该看得出来了,既然我到现在也还没跳上马车回去。够了!这是我的名片,拿去给您的主人吧。”
“夫人等我回来吗?”
“是的,去吧。”
那门房关上门,让唐格拉尔夫人站在街上。
不过说实在的,男爵夫人没等多久;不一会儿,大门重又打开,这次开到足以能让男爵夫人通过了;她进去以后,门又关上。
门房一面用眼睛看她,一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哨子,他们一进前院,他便吹起哨子来。仆人们应声在门廊下出现。
“请夫人原谅这位正直的人,”他一面说,一面给男爵夫人引路,“他接受过严格的命令,维尔福先生也让我转告夫人,他这种做法实在是出于不得已。”
前院里有一个供货商人,他也是经过同样的手续才进来的,现在有人正在检查他带的货物。
男爵夫人走上台阶;她觉得,周围的这种不妨说已经扩展到她身上来的凄凉的气氛,使她受到了强烈的感染,她由那个贴身男仆带路,已经来到了检察官的书房,一路上那位向导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尽管男爵夫人脑子里始终想着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所有这些仆人对她的接待竟然如此有失体统,她不由得也感到悻悻然起来了。
然而,当维尔福勉强抬起几乎被悲痛压得抬不起来的头,带着一丝凄苦的笑容望着她时,她那股已经到了嘴边的怨气却又咽了下去。
“请原谅我的仆人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说,“他们因为受到猜疑,所以就特别多疑了。”
唐格拉尔夫人常常在社交场中听人说到检察官家里的恐怖气氛,但在她不曾亲眼目睹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种恐怖气氛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么说,您也不快乐吗?”她说。
“是的,夫人。”法官回答。
“那么您是同情我的?”
“由衷地同情,夫人。”
“那您知道我是为什么到这儿来了吗?”
“您希望跟我谈一谈您所遇到的可怕事情,不是吗?”
“是的,先生,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应该说那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