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白色,洁白又苍茫。
她依然觉得自己的灵魂是脱壳的。
胀痛欲裂的头颅,抬不起的手臂,动不了的脚趾,张不开口的嘴巴,只有眼角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个接着一个的掉,掷地有声。
“林姐…”
她听到一个声音,忽远忽近,一边清醒着,一边麻木着。
“林榆!”
那个声音又叫了一次,两次,三次…
林榆终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
“林姐…”章维为抽泣着,擦了擦眼角的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林姐,你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林榆有种蚂蚁看人类的巨像感,震撼又习以为常。
她的嘴巴很干,那种干就像吃了邵牧原不小心放盐放多了的阳春面,齁咸齁咸的那种。
“维为…这是…”她咽了一口唾沫,斜眼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针管,目光狐疑,“这是哪?”
章维为用沾水的棉签擦了擦她的嘴唇,“这是医院,你都睡三天了,再不醒来我真的要疯了!”
“三天…三天…今天…是大年初三吗?”
“什么大年初三,林榆你糊涂啦,感恩节还没过呢!”
“端午节?不可能,我刚还在跟我妈打电话,她说春晚播到了…”她恍了一下,想到了当时的情景,母亲喊了一句,“老林”。
“维为…维为…我爸爸呢?我爸爸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