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一个幼小的女孩儿,在充满伤害的环境里,眼里却没有痛苦和挣扎。虽然真相难以置信,但无论再怎么荒诞的真相,那也是真相。”
“不,不是没有痛苦。”叶小柔摇摇头,“怎么会感觉不到痛苦呢?只是长久的虐待和折磨,让她渐渐麻木了这种痛苦,也只有麻木,她才能从痛苦中获得片刻的喘息,她的养父应该是一个聪明的混账,一边虐待,一边给予她奖赏,慢慢的,让她形成只有默默承受虐待才能获得奖赏的心理认知。”
所以画中的那个小女孩儿眼中没有痛苦,只有平静的承受,和一丝期待,那一丝期待或许换来的是一句夸奖,一块甜美的蛋糕,抑或是片刻的自由。
叶小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在那个视频中看到了赵清雅在被虐待时所呈现出的欢愉,却没有看到欢愉背后的本质。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专有名词,施受|虐关系。喜欢受|虐,就必然有喜欢施与虐|待的一方。否则,这种关系就不能形成,你就无法和对方构建关系。喜欢受|虐的人,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大概率都是曾经长期处于施受虐关系中的人。
也就是说,在童年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处于虐与被虐关系的一方,才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的在这种关系中迷失自己,彻底沉沦在这种不健康的关系里。
就仿佛人们时常听到的斯德哥尔摩症一样,一个明明被绑架的一方,为何会对绑架者产生依赖甚至于迷恋?那是因为她只有产生这种情感,才能压抑住内心中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痛楚,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病态的情感。
他们赶到警局的时候,赵清雅的养父赵子骏已经承认了杀害赵清雅的事实。
据他交代称,他与赵清雅长期处于这种病态的情感关系里,自赵清雅的母亲逝去之后,赵子骏就把这种私底下的行为摆到了明面上来,他经常在学校里把赵清雅叫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对她实施|虐待式的侵犯,也不止一次在家里对她进行身体上的虐待,在每次虐待完之后,他都会给她买很多小女孩儿喜欢的礼物,带她去吃她喜欢吃的东西。
相反的,每当她试图反抗,或者想要告诉其他大人他虐待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他就会对她施暴,有一次她试图想要报警,结果刚拨打了报警电话,就被他掐住了脖子恶狠狠的威胁,当警方根据电话找到他们的家里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对和和睦睦的父女,警察一走,赵子骏就威胁她,如果她再有类似的行为,他就会打断她的双手双脚,把她装进箱子里,让她再也不能出门。
从那一天开始,他对赵清雅的控制越来越重,以至于往后赵清雅连学校放假的时候都不敢离开家门,上了大学也是在本地,从未离开过赵子骏的控制。
直到有一天,赵子骏回家的时候,看到赵清雅微笑着跪在地上给他穿鞋。
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儿已经完全被他培养成了奴隶。
赵清雅在这段受虐|待的成长之路上,完完全全被这个男人扭曲了心理,因为她已经没有勇气脱离这种关系了。
在得知赵清雅是那场反暴力行为艺术的创作者之后,赵子骏就疯了一般到她的家里对她殴打,结果在失去理智中,他不小心杀死了赵清雅。
坐在审讯室中的赵子骏神色麻木,看不出丝毫后悔,也没有表露出愧疚之类的情感,哪怕遭到李队等人愤怒的训斥和谩骂,他也只是淡淡的表示,人已经被他杀死了,他愿意接受一切后果。
直到叶小柔坐在他面前的时候,赵子骏眯起眼睛,“你不是警察,你是谁?”
从外表上来看,赵子骏的确如同她所做的犯罪心理画像,是个外表儒雅的教师,他甚至被抓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这是一个习惯掌控情绪的人,并且控制欲极强的人。
叶小柔歪头看了看他,说:“在以前还用粉笔的年代,你的口袋里应该每天都装着一副手套避免弄脏自己的手吧。”
在她观察他的同时,赵子骏也在观察她,“心理学家?有意思,你是怎么看出我和小雅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