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老爷意味深长看了秋东一眼,对上泪眼莹莹,憔悴无比的小妹,虽没动手,但嘴皮子可不饶人:
“你还有脸哭?当年全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你哭着嚷着要嫁给他,除了一张嘴会哄女人开心,面皮长得白净外,哪有一点儿男人家顶天立地的样子?
当年我就说了,他会哄得你欢心,也会哄其他女人欢心,再白净的面皮也有成老菜帮子的一[r],只看中这些迟早有你后悔的一[r]。
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他聪明,只要他永远有需要靠着咱们封家的时候,就得一直对你好,这便够了。我且问你,如今是你要的结果吗?你可后悔?”
封氏直接跪在二哥面前,哭的嘶声力竭:
“我悔,我好悔啊二哥!”
悔的肝肠寸断。
秋东看过去,短短两[r],封氏的头发白了大半,真正的一夜白头。
封余闲,也就是二舅老爷,见小妹这样,心里怎会不痛?可为了妹妹好,还不得不亲手撕裂这道新鲜的伤,搁在太阳底下暴晒,叫孩子亲眼瞧见,母子二人心底的坎儿才能迈过去。
他问乌植:
“乌追何在?”
乌植艰难从大花盆上翻身,瘫坐在地,浑身狼狈,显见不是第一回被大舅子揍,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有气无力道:
“夜里在夫人院门[]跪了一宿,早上晕过去被人抬回去歇着了。”
二舅老爷听了重重冷哼一声:
“没种的东西,你们教的好孩子!”
乌植没敢吭声。
秋东心说不愧是二舅老爷,整个封家最[]明的存在,看问题透彻!
就听他二舅压根儿没准备和谁商量,直接下了决定:
“给你三[r]时间准备,三[r]后我离开奇州城,一并带乌追走,让他去外面学些眉高眼低,正一正[x]子。我把话提前放这儿,若是学不好就甭想回来了,随便被哪个山贼强盗砍杀了我不负责。”
秋东眉头高高挑起,这招厉害了,二舅老爷!
说罢,二舅老爷懒得继续在乌家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朝秋东招招手:
“走,跟二舅瞧礼物去!听说才一下场就过了童生试是吧?比你几个表哥都强,好小子!”
秋东跟二舅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除了身负重伤没脸见人的乌植,什么都不曾改变。
两人到二舅商队下榻的客栈时,整个客栈正在吃饭喝酒聊天的人全部起身打招呼,唤“东家”的声音从客栈门[]一直到二楼楼梯[],来来往往少说也得上百人,上酒菜的小二挤在中间忙的满头大汗,将客栈里里外外挤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