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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该想到的,他爸已经看他不爽很久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把他撵出去,他爸怎么可能放过。但问题是,也不是他自己要回来的啊,他刚回临淮的时候,是打算去自己在铭庭买的房子的,是他妈半路把他劫回来的,关他什么事啊。
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铭庭的房子没收拾,杨书峪太他妈闹腾,也不想住酒店,划了划屏幕,号码拨出去,谈潞把手机放耳边,静待倒霉鬼的接听:“半小时后到你那,该藏的人藏好,挂了。”
“……”什么跟什么,苏城觉得这手机不能要了,这朋友也该宰了。
好朋友就是要同甘共苦。等第二天帮着谈潞把铭庭的房子整理好,苏城听到这张狗嘴里吐出来的话,没有半刻犹豫,掏出手机,点进谈潞的名片,拉黑,再见。
晚上八点一刻,小区里慢慢闹腾了起来,大妈们的广场舞,小朋友的兴奋喊叫,拎着几瓶啤酒经过的谈潞只觉脑子都要炸掉。无心体验这世俗美好,谈潞加快了步伐,想要穿过人群回去,突然余光里瞄到个熟悉的身影。谈潞停了脚步,转头看过去,小广场旁的台阶上,路尘懒着身子斜靠在花坛的水泥壁上,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盯着···领舞的阿姨??
路尘跟他住一个小区?
谈潞停在原地犹豫了半秒,脚步转了方向。刚一走近,他就闻到了比较浓烈的酒精味道,路尘目光涣散,显然是在出神,谈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她面前,把她往前的视野挡了个彻底。
路尘跟江童喝完酒回来,下车的时候眼神还挺清明,走路稳稳当当,方向也找得完全正确,所以江童把她送进屋就离开了,然后,等江童离开,路尘就悄咪咪地自己下了楼,随便找了个台阶,把自己隐没到人群中,一遍又一遍地唾弃着一直没联系她的谈潞。
酒后最忌吹风。小风一吹,酒精一上头,路尘只记得唾弃到底58遍的时候,突然有人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很是恼火,酒精的加持让她胆子变大不少,眼神一变,把对谈潞的恼火一股脑都撒在了对方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眼睛还没聚焦,就听见面前的人嗤笑了一声,胸腔里的火瞬间烧到了脑子里,她拔高了声调,唯恐失了气势:“你嘲笑我?!”
谈潞气极反笑,大晚上喝那么多酒,不回家休息,还在外面坐着发呆,是觉得世道太安全了吗,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还骂他脑子有病,站都站不起来,还发脾气,万一碰到的不是他呢。
谈潞压着火,蹲下身,冷着声对面前的人说:“看清楚,我是谁。”
路尘的视线随着男人的蹲下,慢慢跟对方持平,听了对方的话,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看清之后,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伸手就往面前的人扑去,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委屈:“谈潞。”
谈潞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右手接住路尘,同时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撩拨似地擦着自己的脖颈而过,他瞬间头皮发麻,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所幸,重量不在右手,谈潞反应敏捷,啤酒一扔,及时用左手撑了地。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谈潞舒了口气,脑子回神,才惊觉今天路尘的穿着比上次轻薄很多。天气炎热,路尘下身一条白色阔腿裤,上身一件黑色吊带打底,外搭一件白色衬衫防晒。可能是太热了,路尘把衬衫虚搭在肩头,扑身过来的时候,衬衫顺着掉落。
现在谈潞怀里的人,两条细白柔软的胳膊紧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入眼的就是大片的雪白背肌,漂亮的蝴蝶骨不断拉扯着谈潞的脑神经,他闭上眼稍低了下头,下巴就碰到了细腻的皮肤。谈潞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可能是下巴上的胡茬扎得怀里人不舒服,路尘哼哼了两声就想扭动身子把肩头的刺甩掉,谈潞的右手臂瞬间用力,压制住她的扭动,哑着嗓子斥了一句:“别动!”
许是感受到力量的悬殊和男人的怒火,怀里的人没有再动,谈潞抱着路尘,挪了挪脚,左手使劲,把路尘又放到了台阶上,刚松开手想往后撤,路尘又紧搂着不放手,谈潞已经没脾气了,拍了拍路尘的胳膊,说:“路尘,我知道你没醉,把手松开,很热。”说着谈潞额头的一滴汗砸在路尘的背上,佐证着男人的话。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路尘,把手松开。”谈潞又重复了一遍,路尘还是不放手,他刚想用点力拉开,就听见怀里的人闷闷的低声说了句:“谈潞,你有反应了。”
“……”。听听,多么自豪的语气,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对着天空再喊一遍。
我他妈谈潞没再客气,直接用力拉开路尘,白嫩的胳膊上顿时被手指捏出了红印,路尘嘴一撇,眼一耷拉,登时就喊:“你轻点!”
谈潞:“……”
路人:“……”
行,祖宗,这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