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翻了个白眼:“那我在这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那,辛啊,酒,咱们回头再约,我先走,别跟路尘说我来过啊。”
“滚吧。早就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刘辛摇头笑骂了一句,抬脚冲往外走的江童空踹了一下。
路尘这一周都没让自己歇着,一直绷着神经,到周五的时候已经接近极限,晚上近12点,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还想着,快了,一连六天的高负荷,周天那天基本可以睡死过去,手机一关,什么都不用想,多开心。
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到车旁,刚准备拉开车门,就听到了江童的声音:“尘儿,你终于下班了,走,带你去个地方休息一下,我都一周没见着你了。”说着,拿过路尘手机的车钥匙把车重新锁上,拉着她就要往路边走。
“不去,我想回去睡觉,我好累,哪都不想去,明天还有好多事呢。”路尘挣开了江童的手,想要夺回车钥匙,但江童的精力明显比她好太多,左扭右扭,就是不让路尘拿到钥匙。
火气已经快到临界点的路尘不想再继续跟江童拉扯,冷着脸越过她,准备到路边打车回去。
江童看出路尘的想法,追上去,做了妥协:“好吧,我不逗你了。那我开车送你回去,你这样,我怕你路上出事,晚上我就在你家住了,明天再送你来,行吧。”
路尘没什么力气地点了点头,跟着江童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她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去睡觉,根本没注意车的颜色和江童的车不一样,开了后座的门,上了车,身子一歪,渐渐睡了过去,迷蒙之间,好像看见前面驾驶座上有人,以为是江童叫来一起玩的朋友,也没在意,偏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听到腿边逐渐平稳的呼吸,谈潞才敢慢慢放下抬起的右腿,无奈用力揉了揉眉心,身体前倾,无声跟驾驶座的狗比了个中指,前面两位都装没看到,车子安静的一路驶向温泉酒店。
谈潞偏头看着躺在他腿边的人儿,感觉好像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车上的冷气开得很足,一下子从外面进来,人都会忍不住瑟缩一下,谈潞再次往前伸手指了一下空调温度调节器,跟江童打了个调高一些的手势,全程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路尘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稳,刚刚她倒下的那一刻,脑袋几乎是砸在后座上的,眼睛只要不瞎,抬眼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已经累到了极点。
抄在口袋里的手,汗意越来越重,他想开口喊停,又隐秘地期盼这条路能一直开下去。
“尘儿,尘儿,醒醒,到了,一会再睡。”江童猝不及防的出声,谈潞瞬间身体僵直,肌肉僵硬,大气不敢出。
没有回应,谈潞以为路尘睡得很熟,没有听见,刚张嘴准备呼气,就看见路尘慢慢直起身体,坐了起来,谈潞那口气又给咽了回去。
意识慢慢回笼,路尘只感觉今天工作室到家的距离好像有点远,茫然转头望了望窗外,并没有见到熟悉的居民楼,抬手往后捋了把头发,仔细辨认着外面的道路,越看越像往哪搁温泉酒店去的路。路尘闭了闭眼,反应过来毫无防备被人拐跑了。
“江童。”路尘再次闭上眼睛,依靠着座位后背,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前座的杨书峪和江童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正在慢慢吐气的谈潞,江童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烛,战战兢兢的答应了一声:“嗯?”
“我很累,请你不要折腾我了好吗,从哪来的,送我回哪去。”
路尘的语调谈不上生气,更多的是计划被突然打乱的无力,特别强烈的无力感,是那种如果是朋友一起出行,开个口就能给大家泼一份冷水的无力。
凭借多年的相处,江童意识到路尘已经处在爆发边缘了,正要开口解释,杨书峪突然出了声。
“好的,路小姐,我们是从谈潞家里出来的,我这就把你送回去,等我在前面掉个头。”
江童上一秒举起的要打在杨书峪身上的手,话音刚落,蜻蜓点水的在杨书峪肩上拍了拍,收回时还竖起了大拇指,杨书峪得意的挑了挑眉。
‘谈潞’两个字成功让路尘混沌的大脑转动的齿轮暂停了一息,她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转头想看看前面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还没来得及细想,身边没有任何收敛的明显男性腹式呼吸声让她瞬间愣在原地,一个猜想呼之欲出。
那张熟悉的脸终于映入她的眼帘,路尘的耳边忽然一片寂静,整个人有些蒙,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