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而外,我身边再无一物,我自身倒是似乎散发着幽幽的光亮,其余的地方却都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出现这样的异景,还意识不到中了南皖子的道的话,我就实在是太笨了,当即怒喝道:“南皖子,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单挑,用这种手段暗算人算什么本事?!”
结果我的声音这样发出来,就像传进了海绵里一样,很快便消失殆尽,连半点回音都没有。
“还是说你终究怕了我,怕我会用师门秘技将你打得一败涂地?!”我再次说道。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如重锤一般的心跳。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喊叫也是徒劳。南皖子岂是会因为我这样几句话就冲动得真和我来单挑的那种人呢?只不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说真的,我是会感到莫名恐惧的,并不是怕死,是怕寂寞,怕这种没有回应的绝望。
于是我继续大声叫着,到了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弯下腰,无力地喘息着。
沉默了半晌,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这么半天的工夫,除了我自己在瞎折腾之外,四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来南皖子将我困于此地,并不打算施展什么后招来将我击毙。他所做的,只是将我控制住而已。
我不禁苦笑。当年南皖子对付东离子,用的不是同样的办法吗?不取对方性命,只剪去对方的羽翼,相比于直接以利刃杀人,真是更加有效、也更加狠毒数倍啊!
在刚才的情形下更是如此,他也许可以很轻易地杀了我,但那样无疑过于激烈,他想我做的,无非是“住手”而已。我不肯合作,他便这样困住我,足矣。只要我不出手干扰,这个世界就会无法避免地走向毁灭,换来一片无法预知的新天地,而那该是他和嬴政已经热望多年的结果了吧!
也许还有一个因素,使他不便于直接致我于死地。孟姜。孟姜的内心明显是在挣扎着的,她正在道义的天平上摇摆不定,假如此时当着她的面杀了我,她还会泰然自若地继续为万世永存的皇权效命吗?会……吗?
我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晃了晃头,将这些无聊的猜测甩了出去,然后,尝试着向前迈了一步。虽然脚下也是一片混沌,但如此落足而下,却似乎是有所支撑,我于是很快便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如同在寻常的平地一样开始慢慢地走动了起来。
只不过,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只见到一片沉沉的黑暗。话说,在这样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外物存在的地方,又谈得上什么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