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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路口:别路(上)

村民们先有点愣,随后群起而攻之,几个老头拿着拐杖颇为费力的戳于力友,大多数都是丢东西砸,看不懂于力友的表情,像是很难受,可高高抬着头,冲着晌午的太阳,似笑非笑,闭着眼睛咧着嘴。

“哎!!”张青彪扭头看到一个身材十分健硕的中年大婶抡着一根扁担就上上去赶忙叫住:“这玩意儿......就不太好了,主要这样容易手臂抽筋,都谢谢乡里乡亲啊!大家劳累了一个晚上,谢谢啊。”

“你们也不容易,这人害得一个乡的人都睡不好觉,生怕他跑了,又伤到谁,你们一定要把他严办。乡长走上来说。”

“您放心,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林泽走过来说:“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大家散了吧,有农活干农活,有事的大家去忙,公安局会稍后派人来现场的,我们也会把他带回去的。”林泽赶忙把于力友押到警车后排,将两边门窗上锁。

“嗯,那个......乡长啊。”张青彪看了看手表,用职业性的微笑看着乡长说:“你看,当局之前有从您这边了解到那个邮政所的问题,我们还想跟您询问些情况,但是您看,这也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了,都麻烦您一个晚上了,要不你先去吃饭,我俩等您。”

“嗨,这倒不要紧,要不这样,你俩午饭也没吃,到我家去,吃饱了饭才有精力处理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情。”乡长说。

“那多不好意思。”张青彪一边说一边把乡长扶着:“这大中午的这么热,让您走过去就太不好了,您坐我们的车,咱们一块儿过去。”

“哎,好好好。”乡长走到警车边看着警车内的于力友站住了脚步。

“可你当让您坐前面了,林泽,你在后面看着点他。”张青彪说完十分有礼貌的帮乡长拉开车门。

林泽心里着实看不懂这位前辈的言行举止,合着他说的看好时间,就是看好饭点的时间,好蹭饭吃。再看了看身边这位于力友,那丑陋无比的变态嘴脸,这简直是太糟糕的一天了。村寨不大,吉普车没走多远,乡长就指着自己家,找了块阴凉的地儿,让张青彪停下,几人下了车,林泽检查一遍手铐和车锁,把他锁在车内。

乡长家可能是要做表率的原因,门口清扫得干干净净,房子的瓦片也比其他家的新一些,门口还种了几株小果树,夏风撩起,阳光带着光点不时洒下,看起来还算惬意,倒也解了林泽心里不少的难受。

“前辈。”林泽看着乡长去家里让老伴做饭,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说:“咱么你这样好么?跑到人家乡长这儿吃饭。”

“这怎么了,咱们又没做错事,完成了抓捕任务,总不能不让吃饭吧。”张青彪依旧不等林泽反问,接着说:“我懂你的意思,特殊年代用特殊的方式方法,这些年,大多数办案的,一忙就是一整天,又没馆子,有也吃不起,总不能傻乎乎的回单位食堂才吃饭,那不得饿死,等以后条件好了,自然不允许,可现在条件不好,咱们来为老百姓做事,这是职责,人家请我们吃饭,这是情分,你瞧法院那帮子,经常也是忙到晚上你可能都回不去,很多就在老百姓家跟着一起吃吃饭,甚至借宿一晚都是常事,你解决了他们的问题,他们也开心,这都是大家的默契,没人会怪你,都是人。”

“说好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呢?”林泽笑了笑说。

“没拿呀,咱们开展工作就得这样,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打成一片才有感情,工作也才梳理得通,我二十年的办案生涯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记住,咱们呀,是几千年的人情社会。”张青彪半正经的说完,听到乡长家炒菜的声音,又瞧了瞧林泽。

“说吧,你一打量我,就会有事叫我做,什么事。”林泽问。

“我是想着你看你这身都是那些薯泥和泥土,味道着实有点影响胃......人民公安的形象,你本来也年轻,好面子,打盆水洗洗。”

林泽将警服脱下找了个大盆,打了几桶水,连着头发和身上洗得舒服,太阳也正是毒辣的时候,大家寻了门口树下的阴凉位置,放上一方木桌,几张小凳,乡长提着温瓶将玻璃杯的茶冲得上下翻腾,再洒下两捧炒熟的葵花籽,小风吹来,枝叶清香,倒是舒适更多。

“您太客气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谢谢您啊。”林泽穿着短裤过来对乡长说,乡长也是笑眯眯的点着头。

“对了,您昨晚有没有看到,或是了解到法院派了几个法警下来的消息?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张青彪问。

“法院的?法警......”乡长努力回想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我们这几个乡镇都没有招待所,上面一般来人的话一般都会给乡长们说,好开展工作,对,没收到消息,也没接到电话。”

“哦,那你们这儿现在还有邮政所吗?”张青彪看着警车内的于力友问:“我好像听人说已经坏了是吧?”

“邮政所,是啊,上一年,对,就是这月份,邮政所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雷电击中,电器全部坏了,好像是插板着火引起了火灾,把邮政所里边全烧了,上面一直说会来重新建设,可自从那县长被抓了以后,这事就一直拖到现在。这不,上个月我才托人找供销社弄到一部电话,目前,周围几个乡镇就两部手摇电话,一部就在我这儿,剩下的都靠写信。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年轻的邮递员,困在里面,被活活烧死。”乡长说着。

“没人发现吗?去救他?”林泽问。

“大半夜的,雷声雨声那么大,邮政所离我们乡比较近,不过呢,总体位置还是在几个乡镇的中间,周边没太多人家,等发现的时候房子里面都被烧黑了。”乡长想了想继续说:“第二天打电话给县里的消防站和公安局,找到那小伙子的烧焦的尸体,都跟床铺烧灼在一起了,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