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说她每天都在疼,可不会是那种成年人的一语双关,指自己想父亲想得难受。
她说的疼,是字面意义上的,很浅显的,疼痛。
云天澜颤抖着手,轻轻挽起云沫苏的袖子,就看到那皮包骨一样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被人掐的,踹的,拿木棍抽的,打的……
各种新伤旧伤,交错在一起。
看着,都很疼。
更不要说身上有这些伤疤的云沫苏,又是经历着怎么样的疼痛。
云沫苏说的疼,是这些疼。
每天被人虐待,打骂,身体上的,难以忽略掉的疼痛。
张了张嘴,云天澜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呼出断断续续,带着害怕,带着凉意的废气,还有那宛若呜咽般,从喉咙深处咯咯断续涌动的,没有意义的音节。
最终,他想说的话,以为自己会说很多的话,尽数化为眼中的酸涩,他紧抱住怀里的云沫苏,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来看你。
对不起,把你母亲的昏迷责任都推给了你。
对不起,让这群豺狼虎豹围在你身边。
对不起,让你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天澜不断重复,明明受了伤的人是云沫苏,可他仿佛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被人拿刀子捅了心脏一样,满脸的痛苦,满脸的眼泪。
一个大男人,抱着云沫苏哭的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很滑稽。
看起来很难过。
难受到即便只是以旁观者的视线去经历这些的云沫苏,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发堵。
“别哭……”